第7章 故人(第2/3頁)

這一次因了裴世子一事,從帝京往南地趕來,裴家五子和明珠郡主一路快馬,幾乎要了他的命,即便是後來他二人先行一步,留下了兩個裴家的侍衛,也不曾叫他好過,眼瞧著到了雲州,才算是覺得撿回了一條性命。

晏初七早先便得了趙緒的吩咐,將人客客氣氣地迎了進來,又客客氣氣地送進了已經被各家侍衛擠滿了大半屋子的偏廂。

“那雲州太守欺人太甚!待回帝京,必要一本奏到陛下面前!”齊裕氣的渾身發抖,又不好朝著宣王府的親信發作,只好委婉道,“這位小兄弟,老夫年邁體弱,實在是慚愧,不知可還有多余的空房可以歇息。”

晏初七為難道,“空房有是有,只是。。。。。。”

齊裕乍一聽得不必再與這些下等的侍衛擠在一起,心底已是松了口氣,面上連忙道,“無妨,只要是空房即可,多謝初七小兄弟。”

“那我這便為老大人將那房間理出來,老大人稍待。”晏初七拱了拱手,身手輕快地便下去了,留下齊裕一人立在冷風中,暗暗又將那雲州知府在心底上記恨了一遭。

“齊太醫。”

想來是來了人,齊裕轉過頭,見是裴家五公子裴貞,便拱手道,“裴公子。”

“一路勞頓,大人辛苦。”

裴貞長身立在他面前,一改往日的懶怠模樣,倒是一副尋常晚輩的謙虛樣貌,令齊裕心中頓時生出了兩分滿意。

“救治世子,乃是老臣的本分,世子得了藥方可大好了?”

裴貞面上頓時顯出兩分感激來,“老大人藥方精準,大哥已然無虞,姑母仁慈,裴家俱是感念。”

齊裕更是得意了一些,當下不疑有他,向著北方拱了拱手道,“太後聖德,得知裴世子與國書有恙,便即刻遣了老臣來雲州,對鎮南王府的關懷之情,真是叫人感懷。”

他深深瞧了裴貞一眼,意有所指,裴貞從善如流,應道,“正是。”

齊裕擡手撫了撫頜下的長須,笑意愈發深了些。

“齊大人,裴五公子。”

晏初七一去即返,齊裕見他手腳如此利落,十分高興,向裴貞告了一聲罪,便跟在初七後頭,且去休息了。

待他的身影走遠了一些,裴貞又恢復了一貫的懶散模樣,閑閑抱臂倚靠在廊柱之下,斂去了所有笑容。

趙緒從墻後緩緩轉出,負手立在他的身旁,他似乎是笑了笑,“五公子晚輩模樣倒是十分乖巧。”

裴貞眼也未擡,張口便回道,“比不得宣王殿下聽墻根的功夫嫻熟。”

趙緒並不以為忤,“你懷疑裴太後。”

“齊裕這個蠢貨,”裴貞眯眼瞧著齊裕遠去的方向,淡淡道,“我不過是提了一句太後,他便以為我是知道內情的,這便想要向裴家討一個順水人情。”

“自帝京往雲州,即便是一路快馬,也需大半月的時間,裴世子染疫卻不過十日。”

“而齊裕的手中卻已經備好藥方了。”裴貞冷笑一聲,“果然是我那好姑母的手筆。”

趙緒輕輕望向廊下,那裏種植了一些矮木,已經枯黃的十分厲害,南方的植物與北方不同,喜溫暖,不耐寒,卻總會在來年的春日裏,抽長出一些頑強的生機。

“雲州瘟疫,針對的是宣王府,如今是沾了世子的光。”

裴貞擡頭瞧向北方,“殿下救下我大哥,裴氏世子在手,帝京想來不會再對你動手。”

趙緒並不否認,神色漠然,“不過是不忍裴世子枉失性命罷了。”

“雲州此事累及我大哥性命,這筆賬,終歸要與他們算上一算的。”

趙緒轉眼瞧著裴貞在寒風裏有些蒼白的面孔,半晌才淡淡道,“你與鎮南王不相像。”

裴貞挑了挑眉,“又如何?”

趙緒搖了搖頭,他忽然想到了三年前那個同樣寒冷的冬天,鎮南王在馬上,橫在城門之前,曾於他久久無言,終究不過是長嘆一聲,

“請三皇子殿下接旨。”

庭院蕭疏,冬日裏愈發顯出一些冷清空曠之感,裴貞與趙緒二人立在廊邊,一人斜斜倚柱,一人挺拔如松,盡管沉默,卻生出幾分相稱又得宜的風華之感來。

“趙緒,”裴貞忽地出聲問道,“齊裕果然是去了客房?”

趙緒淡淡應道,“官驛狹小,貴人如雲,又從何處再尋一間客房?”

前頭還空著的,不過是一間陰冷又潮濕的柴房罷了。

裴貞撫掌長笑,“你們姓趙的,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趙緒聞言並不應聲,眼底卻兀自生出了兩分笑意來。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君這兩天肝日3覺得要死了哈哈,要是有小天使在看得話,“吱”一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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