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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恂接過酒瓶,當即打開一瓶,往自己嘴裏“咕嘟嘟”灌上一大口,眉開眼笑地道:“好,總算我沒白叫你一聲母後,這個月,除了元恪和元懌還想著來看過一次哥哥,其他人全都一個人影也沒見,整天清湯寡水,吃得我肚腸響如鼓鳴。”

“吃吃吃!除了吃你還知道什麽!”馮清再也無法忍耐,失態地吼道,“太後、母後恩養你十幾年,在你身上寄托了半世指望,可你呢?整天喝酒胡鬧,弄丟了太子之位,還弄丟了性命,辜負我們馮家女人多少恩情!枉費我們十幾年栽培!元恂,你實在是該死!”

元恂沉默著,將一瓶酒一飲而盡後,才重重地酒瓶砸在地下,怒吼道:“恩情?什麽恩情?害死我親娘然後把我養大的恩情?太後對我好,你對我好,都不過是為了栽培一個事事受制於馮家外戚的牽線木偶,為了永遠把持皇權!皇上總有一天會清醒,會除掉你們這些秘傳避孕藥、從不給拓跋家生孩子的馮家女人,除掉你們不下蛋的母雞!哈哈哈哈,天下哪有這樣的怪事,馮家嫁了這麽多從來不生孩子的女人給我們拓跋家,然後就穩當了幾十年專權太後、富貴外戚……哈哈哈哈!”

他怪誕的笑聲在靜室外的走廊上回蕩著,馮清氣得轉頭就走,連後來給元恂收屍建墓,都只派了長秋卿劉騰前往,自己避嫌未去。

從內心來說,馮清更希望能立元恂所生的皇太孫為皇嗣,但皇上對元恂厭惡已極,連帶著皇太孫和元恂生母、已死的林皇後都被廢為庶人,能夠不追究自己身為中宮皇後的責任,已經算是幸運了。

更何況身邊還有虎視眈眈已久的馮潤。

雖說現在風雨飄搖,可幸好自己還是中宮皇後。倘若元恪被立太子,高照容被賜死,按著規矩,元恪得認自己為嫡母,得成為自己名下的太子。

元宏望著面前哭成一團的高照容母子,也是長嘆一聲。

“留犢去母”宮規至今已有百年,當年元宏曾打算廢去宮規,放林貴人一條生路,但執政的文明太後卻堅持不準改易宮規,逼迫林貴人當眾飲藥自盡。

十五年前的一幕,看來又要再現魏宮了。

“將太子與高貴人攙扶起來。”元宏溫藹地吩咐著,“恪兒放心,一切朕自有分寸,不會讓朕的恪兒為了江山社稷,就忍受這錐心苦痛的人寰慘變。”

皇上的許諾有些雲山霧罩,讓殿內侍立的一群後妃聽得摸不著頭腦。

馮潤望著元宏那張每日枕間席畔相伴的臉龐,更是覺得聖意難測。元宏心裏到底是有什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