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極品婆婆(第2/7頁)

麥穗上有須,紮得梁蘭芬整張臉火辣辣的痛,從小到大,她就沒見過像薛花花這麽潑辣的人,一言不合就動手,跟惡民沒什麽兩樣,她怒火中燒,撲過去就欲跟她幹架,眼神晃到她手裏鋥亮的鐮刀,忙縮回了手,又氣又恨的沖薛花花咆哮,咆哮過後,心頭委屈更甚,哇的聲,蹲在地上抱頭哭了起來。

陸明文:“……”他就說嘛,好端端的惹他媽做什麽,幸虧她哭的及時,否則他媽的鐮刀肯定落她臉上,幹幹凈凈的臉要是落下疤,以後嫁人就難了。想到此,他手下越發賣力,搓完根繩子打好結,諂媚的遞薛花花看,“媽,你看這根行不行?”

“你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啊,你說行不行?”

陸明文訕訕的笑了笑,尖著手指扯了扯繩子上的須,越扯越多,索性一點一點解開,重新來。

沒再管地上哭哭啼啼的梁蘭芬。

薛花花揮了揮鐮刀,鐮刀發出霍霍的聲響,看梁蘭芬身子哆了哆,她才滿意的收起鐮刀,轉身走向背簍,把背簍裏的麥穗倒在檐廊,均勻地攤開晾好,地上痛哭的梁蘭芬慢慢擡起頭,眯著眼看了看,見母子兩旁若無人的做事,連安慰的場面話都懶得和她說,她站起身,擦擦臉上的淚,灰頭灰臉走了。

她一走,陸明文整個人松了口氣,他覺得梁蘭芬腦子不太好使,他都給她使眼色讓她走她不肯,現在好了,挨了打挨了罵,哭過一場心裏痛快了,沒人喊自己知道走了,典型的不挨打渾身不舒坦的類型,何必呢?

驚覺薛花花望了過來,他不再想梁蘭芬的事兒,專心應付手裏的活。

他搓了七八天的繩子了,每一根都不過關,要麽太粗,要麽太細,要麽不緊湊,要麽須多紮手,弄得他好像不用心搓似的,老實說,他在家真沒偷懶,搓這個搓得他雙手都起泡破皮了,硬是掌握不到要領,陸建勛隨隨便便一搓都搓得比他好。

感覺他心不在焉,薛花花重重將背篼一扔,“怎麽著,想幫梁蘭芬幹活是不是?想的話就趕緊走,走了別給我回來了。”

陸明文身子一顫,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就想怎麽用力搓出來的繩子才能用。”他再也不敢想幫別人幹活的事兒了,他媽揮鐮刀霍霍的架勢,分分鐘能把他剁了。

“繩子搓不好就搓麥穗,趁著天好,早點脫粒曬幹收了。”丟下這話,薛花花反著背簍拍了拍,然後背起背簍又去了自留地,去年冬天一場雪,今年的小麥格外好,麥稈深,麥穗飽滿,絕對大豐收,四分地自留地的小麥,她忙到天黑都沒割完,聽到麥地的村民們吆喝著喊收工她才回家,去保管室還鐮刀時遇著梁蘭芬,她眼眶又紅又腫,臉上還殘著淚痕,顯而易見哭了很長時間。

劉雲芳挑著籮筐回來,看薛花花望著梁蘭芬失神,兩步走過去,湊到她耳朵邊小聲說道,“梁蘭芬偷懶被隊長發現,扣了半天工分,一個人在麥地哭得傷傷心心的,得虧你家明文沒看見,不然善心大發又被人拐跑了。”村裏誰不知道陸明文經常幫梁蘭芬幹活啊,沒和孫寶琴處對象時,好多人想撮合他兩來著。

薛花花冷哼,“明文還敢給她幹活,我打斷他的腿。”

劉雲芳家裏人多,兒子兒媳出息,她在家帶孫子煮飯,很少出來幹活,今年豐收,生產隊忙不過來她才上工的,聽到薛花花的話,她表示贊同,“你以前就是太悶了,自己養的兒子憑什麽給外人幹活,換作我,早就打得他們不知道姓啥了。”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把兒子拉扯成人自己沒享福呢,對方三兩句話就拐走了,她不打死他們就算手下留情了。

梁蘭芬注意到二人的視線,怒視了薛花花一眼,氣急敗壞的走了。

見狀,劉雲芳納悶,“她是不是瞪你?還是讀書人,連起碼的規矩都不懂,怎麽說她得叫你聲嬸子吧,沒大沒小。”劉雲芳沒讀過書,一二三四都不認識,但不妨礙她討厭讀書人,讀再多的書有什麽用,吃的糧食還不是她們種的,吃供應糧怎麽著,糧食不夠吃,再有錢也得餓肚子。

梁蘭芬目中無人的態度算是惹著她了,低著頭,噼裏啪啦說了好些梁蘭芬的壞話。

“不管她,我看她以後是不敢找我家明文了。”梁蘭芬真不要臉,她也豁得出去,大不了比比誰的臉皮厚。

“對了,我聽陸明媳婦說豬草都是你背你挑的,那可不行,該她幹的活得讓她幹,不就懷了孩子嗎?我懷著陸明他們,哪天不幹活,就她嬌貴啊。”說起李雪梅,劉雲芳話就多了起來,這些天全家早出晚歸忙活,家裏的活基本都是李雪梅幹的,害得她回家上桌就吃飯,擦嘴就走人,非常不習慣,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少了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