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3頁)

不像第三軍團、第六軍團的軍團長一樣,深受智者的信賴,唐納雖然在去年兩場大戰中,越過裏斯本星戰線,陸續奪下了都靈星和約克星,但功不抵過,他依然無法承受智者因戰敗升起的怒火。

他會死。

甚至不怎麽體面地死。

縱然智者將“神愛世人”和“神的寬容”掛在嘴邊,但唐納很清楚,智者可沒有所謂的寬容。

副官是唐納心腹,聲音壓得極低:“我們可以不回去。”

唐納驟然向他看去。

這一瞬間,唐納思考了很多。比如暫時躲避風頭,以後回去時可以以誤入時空亂流為借口,或者跟星際海盜談成合作……

他很快拿定了主意:“迅速後退,脫離戰場!”

下屬疾聲問:“是否需要召回殘部?”

唐納神情冷酷:“時機緊迫,顧不上他們了,我們直接走!”

下屬想說什麽,但長時間以來的畏懼令他沒敢反駁上官命令:“……是。”

一旦確定撤退,唐納焦慮感就輕了些。

“兩翼的艦隊能幫我們擋一擋遠征軍,實在不行,把隨行的護衛艦頂上去,也能當人盾作掩護,主艦撤出戰場是沒問題的。”

副官點頭應是。

就在這時,整個監控屏幕上一片紅光,有聲音高喊:“敵襲!已進入射程範圍內!”

唐納聲帶發緊:“定遠號?”

“不是定遠號,是中型艦艦陣!從側後方迂回襲來,那邊有隕石帶,幹擾了雷達探測!”

唐納松了口氣——只要定遠號沒來,陸封寒未親自出現,他就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他定了心思:“護衛艦在後,用導/彈打擊,掩護主艦撤離!”

命令下達後,他意識到不對。

如果澶淵號和江陵號圍攻左翼,平寧號和飛廉號圍攻右翼,那麽,斷後的定遠號不可能停在原地。

按照陸封寒的作戰習慣——從不怕死,次次都沖在最前。

也就是說,陸封寒肯定來了!

他氣管一縮,高聲嘶啞道:“再查!定遠號說不定在中型艦群裏!”

命令還沒說完,腳下的星艦突然震蕩!

“報告!主艦遭受高能粒子炮攻擊!右翼炮/台被毀!請指示!”

“報告!遭遇敵方火力打擊,防禦出現裂縫!請指示!”

高能粒子炮?

在一片喧嘩中,唐納的大腦費力運轉。

高能粒子炮只有主艦才能配置,中型艦根本承擔不住,這就意味著——

“是陸封寒!報告!攻擊來自定遠號!護衛艦已失聯,艦尾損傷嚴重!動力系統受影響!請指示!”

“陸封寒”三個字被喊出來,空氣都是一滯。

艦身灰黑的定遠號有如冥河上飄蕩的渡船,而陸封寒,則是令人心生戰栗的死神。

沒有誰會忘記,上一任軍團長曾奪下一顆珍稀礦星,隨即命人將所有礦工盡數虐/殺。不出兩日,陸封寒率艦隊親至,不僅搶回了礦星歸屬,更是逼得前軍團長無人無艦,滿身狼狽地帶親衛倉皇逃離。

前軍團長曾試圖跟陸封寒講和,說數千礦工,不過草芥,沒有大動幹戈的必要。

陸封寒淡淡回復,我聯盟公民,沒有誰的命是草芥,血債,都要拿命償還。

也是那一次,陸封寒下令“清艦”——清空每一艘敵艦。

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裏,“陸封寒”這三個字都浸著濃重血色,甚至念出來,也能聞到血腥氣。

視頻通話強行接入艦中。

畫面裏,陸封寒唇角譏諷:“一年沒交手,唐納軍團長依然沒什麽長進,只知道用人鋪路,供自己逃命。”

唐納握緊座椅扶手,心中惱怒。

這人意圖太過明顯了。

想用一句話,讓他陣前嘩變?

可轉過視線,卻發現周圍的下屬俱低著頭別過臉,看不清神情。

陸封寒不再廢話:“我以前就說過,血債,總要用命償。你在躍遷點出口伏擊時,應該已經做好了我來尋仇的心理準備。”

他雙眼沉如古井,語氣輕描淡寫,命令:“發射。”

三秒後,隱在中型艦後的定遠號由中控系統校準炮口,接連兩枚高能粒子炮發出,如彗星般墜向敵方主艦!

一枚徹底破開防禦和裝甲。

一枚將整艘星艦炸成了灰煙。

無聲的爆炸。

層層火光映在定遠號深灰的艦身上,像日落夕照,又像朝陽。

塵埃落定。

幾分鐘後,通訊頻道裏,梅捷琳朝向攝像頭,後背抻得筆直:“報告指揮,任務已完成!”

同時,龍夕雲、維因、杜尚也接連報告已完成任務。

爆炸後的殘骸在太空中靜靜漂浮。

陸封寒在全頻道內下令:“遠征軍全體集結。”

無數星艦在硝煙和碎片裏穿行,於沉寂中列陣在一處,猶如不可穿透之盾。

留守指揮艦的埃裏希匯報:“懷斯·查德威等十七人,背叛聯盟,泄露機密,已全數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