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危急…(第2/3頁)

“荒謬!”一位身材魁梧的將軍冷哼道:“兵力不足,屆時我等俱要陪葬,不如未雨綢繆。翁主一介女流,莫要在此處出醜了!”

“諸位歷經數次戰役,看似勇猛,此刻卻不若一介女流。我看,諸位不過貪生怕死罷了!”謝映棠冷笑不已。

在場幾人紛紛變色。

有人慍怒道:“戰場之時,怎可又婦孺隨意指手畫腳!還不將翁主請回去!”

一邊將領聞聲上前,要將謝映棠請回去。

一邊的魏凜見狀皺眉,卻未曾出聲阻止。

謝映棠胸腔劇烈地起伏,擡頭驕傲地昂起頭,直視著鄧太守,一字一句道:“襄陽不可失。”

哪怕有一絲希望,都要挺到最後。

若襄陽失去,後面便一發不可收拾。

當初在洛陽,成靜便與她分析過荊州的每一塊重要城池。

他指著襄陽,聲音低沉溫柔——

“你看,這是襄陽。此地易守難攻,若敵軍深入荊州,攻得襄陽,戰局即可頃刻間扭轉。”

“無論如何,此地萬萬不可失,這是先機,亦是底牌。”

“只是,這周邊諸郡,亦各有其用處。戰場之上,權衡大局之時,有時主帥不可兼顧,是成是敗,亦需看城中守將。”

一句句話飛速閃過腦海之中,謝映棠直視著鄧太守,不作絲毫退讓。

他們知,她亦知,大家都賭不起。

若無援軍,屆時當真城破,殊死抵抗變成了白白的犧牲。

謝映棠驀地閉眼,四肢血液逆湧。

她冷靜道:“我有一計,或許可多拖延幾日。”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將軍齊齊側目。

謝映棠不知如今具體戰況,讓他們一一說清楚,待她心中確認此計或許真可一試後,才命人拿了筆來,在紙上慢慢寫了幾字。

字跡眼熟。

鄧安陵微驚。

她竟會模仿成靜之字?

謝映棠低聲道:“誘敵惑敵,以強示之。”

“何解?”鄧安陵緊接著問道。

“我仿照我夫君字跡,佯裝西陵密函送來,給胡人截獲。”謝映棠也沒有什麽把握,抱著試一試心態,試探道:“我不知這周邊具體地形,只是之前我曾聽聞,我夫君當初率幾千士兵,謊稱大軍數萬,果真唬住敵軍。若諸位有辦法仿照此計,佯裝西陵援兵不日將至,胡人或可不敢貿然攻城。”

“我有辦法!”魏凜雙瞳明亮似火,飛快道。

“好!”謝映棠低應一聲,雙眸水亮,她轉頭看著鄧太守,“太守以為此計如何?我軍按兵不動,上下皆作安之若素之態,迷惑敵軍,再以假信混淆視聽,或可多拖延幾日。”

鄧太守卻道:“若拖延幾日後,援兵卻不至呢?”

“那便殊死抵抗。”謝映棠胸腔內似積郁了一股汙濁之氣,她閉了閉眼,搖頭道:“我只能想到此法,我知道他的,他會來救襄陽的,只要我們可以等到。”

她父親雖是一朝太尉,此刻卻也在那處與成靜裏應外合與胡人抗擊。

此番胡人兵分幾路,襄陽這裏,只能自己好好撐住。

成靜會來的,只要他那處得勝,便會過來救她。

她堅信著。

後來幾日,便依謝映棠之計行事。

來自“成靜”的密信被胡人截獲,魏凜手下軍隊虛張聲勢,果真唬住了敵軍。

敵軍主帥生性多疑,且在成靜手中吃過虧,這回果真不敢貿然進攻。

敵不動我卻動,鄧太守命士兵在城墻上叫陣,屢屢辱罵,試圖激怒胡人。

可他們越故意激怒,對方主帥越發多疑,更不輕舉妄動。

那些士兵拿捏好分寸,叫陣適可而止,又在城墻上喝酒吃肉,以示敵軍他們糧草充足。

胡人有些坐不住了。

謝映棠伏在桌上,細細研究著案上輿圖,手指在圖上劃動。

紅杏端茶進來道:“夫人先歇一會兒罷。”

謝映棠搖頭道:“不必了。”

她還想再多想想對策,胡人不傻,這種計策忽悠不了多久。

紅杏沉默不語,只上前去,將茶盞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一邊桌上,眼眶微微紅了。

她沒忍住,低聲抽噎了一聲,又連忙擡手擦去淚水。

謝映棠聞聲,愕然擡頭,便看見紅杏一雙紅彤彤的眼睛。

“你怎麽了?莫不是擔心安危?”

紅杏搖頭,又哭又笑道:“我是心疼夫人。”

謝映棠一怔。

隨即心尖軟了一軟。

她垂下眼,無奈地牽了牽唇角,笑道:“我好好的,如今也被太守派人貼身照顧著,有什麽好心疼的呢?”

紅杏搖頭,上前一把拉住謝映棠,“夫人……夫人從前何其無憂無慮,如今卻被迫想著這種事情,如今生死難料,是我沒用,沒有一開始在宮裏就保護好您……”

謝映棠從袖中抽出帕子,親自為紅杏擦了擦淚,她彎眸笑道:“傻紅杏,我是誰呢?我是靜靜的妻子呀,我為了我自己,為了他,也要學會獨當一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