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軟…(第2/2頁)

成靜頷首,“正是。”

謝映舒又是冷笑,“你以為我父親如我一般,會因此而心軟?”

“令尊剛正謹慎,說一不二,自然難以動搖。”成靜淡淡道:“只是,令尊與公主這些年來,感情似乎越發冷淡?棠兒若出事,謝族好交代,宗室那邊呢?你們士族遮天蔽日,與宗室也越發關系緊張,這一點,令尊自然需要考慮。”

“再者,令尊有仁愛之心,對子女自然心存憐惜,他為一族之主,自然不可寬恕絲毫逾距之事,但若真如棠兒所言,我與她已有夫妻之實呢?”成靜感覺到懷中少女微微一僵,安撫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胛,嗓音清冷,“三郎才智謀略冠絕天下,相信令尊也只有考量,如今,靜只希望二位郎君可以出手相助,勸說一二,便以棠兒剛剛的說辭冒險一試,至於遷怒,自有我一人承受。”

謝映棠連忙搖頭,“不要……我阿耶下手絕不留情……”

她非要從他懷中轉出來,成靜低眼看著她,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我自有分寸,我若出事,如何還能好好保護你?”

她咬了咬唇,眼淚在眸中打著旋兒。

謝映舒實在看不下去,偏過頭去,淡淡道:“行,我能配合你。只是後果如何,便於我無關了。”

成靜笑道:“多謝。”

謝映舒冷哼一聲。

謝映棠遲疑著,也跟著喊道:“多謝阿兄。”

謝映舒轉過頭來,似怒非怒道:“你這丫頭,我還未找你算賬!”

她又縮回去。

只要三郎說她,她便往成靜懷裏躲。

三郎面上黑如鍋底。成靜無奈,唇角微微一揚,眸子也隨著笑容揚起,而彎成了溫柔的月牙狀。

倒是一邊的謝映展無聲地嘆了口氣。

三郎這變卦,也委實變得夠快,方才還拿著劍招招狠絕,如今卻又如此好說話。

罷了,畢竟是他弟弟。

後來,四人還在屋中說話,謝太尉從皇宮出來,便徑直來了成府。

能讓謝太尉親自出來,可見此事動靜之大。

四人對視一眼,隨即假裝十分不和睦的模樣,一前一後陸陸續續出去。

謝映棠依商議計策,一把跪倒在父親面前,哭著說自己已經以身相許,氣得謝定之臉色不比之前的謝映舒好看多少。

謝映棠哭得淒慘,哭著哭著便昏迷過去,那身上的血跡便露了出來,成靜便上前如實說了。

謝映展當即不忍,開口勸了幾句,謝映舒見二兄開口,便也不情不願地幫腔了幾句。

謝太尉忍了又忍,然後將成靜單獨召到一邊去。

當日,謝定之仍是想將女兒帶回去,只是裝昏迷的謝映棠分外著急,便佯裝在睡夢中仍哭喊著成靜的名字,她演得賣力,身子情況也確實沒有造假,連她兩位兄長都差點相信了。

眾人面面相覷,是時謝映舒便開口道:“孩兒以為,就讓妹妹呆在成府,由我族親自帶人看守,不許成靜與她獨自想見,亦是一樣。”

裝昏的謝映棠急了。不帶這麽坑親妹妹的!她要是見不著成靜,她得多難受呀!

謝映舒繼續道:“此外,對外亦要封鎖消息,不可讓人知曉翁主來過成府,至於與崔家的婚事……應是可以退了。”

謝映棠一急復安心,這話倒是不錯。

崔家大郎再好,她也不要嫁。

這世上,誰都比不上她的靜靜。

謝定之雖然心軟,卻也沒那麽容易放過成靜,加上三郎言語之間,也僅僅只是在為自己妹妹求情罷了,倒是一絲一毫沒有說成靜的好話。謝定之對成靜道:“我縱使成全你,可我族旁系如何看待此事?崔族又將如何看待?”

成靜恭敬答道:“只要明公肯成全,至於這些利害關系,再等幾日,靜自有辦法解決。”

謝定之想起這幾日朝中鬧得沸沸揚揚的幾件事,眼神忽然一利,“那件事……你是不是你事先就已料到?”

他說的是宮宴之上的爭端。

成靜聽懂了,並不承認,也不否認,只低聲道:“此事將來或許會惹明公不快,但在下可以保證,只要娶了她,將來定不會主動加害謝族。”

主動,也就是說,謝族只要不率先出手,他也不會率先動手。

而加害這個詞,用得更是巧妙。

無辜而獲罪,是為加害。

有罪而獲罪,是為懲治。

而謝族,其實在政治上舉重若輕,不可單純用有罪和無辜來衡量,只是將來格局形式變化,這個大族是否會與他對上,卻又未可知了。

謝定之本就沒指望他能推心置腹,陛下養的純臣,若被他輕易策反,棠兒嫁過去反而更容易吃苦。謝定之垂袖沉吟,驀地開口道:“我不與你計較,只是,你就這樣帶走了她,是不是需要付出代價?”

成靜擡手,彎腰深深一禮,“任憑明公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