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搜人…

月光透過紗窗,打在軟榻前。

他慢慢剪開她的衣裳,一層一層剝開,便露出裏面的白皙的肌膚。

她摔下來時,後背被尖利的石子劃破,鮮血浸濕了後背,傷口也沾染上了泥土和石子,一看便慘不忍睹。

他呼吸微重,不帶一絲綺念,用帕子沾了熱水,慢慢將她傷口周圍的泥土和血搽幹凈,在用郎中以火消毒的方法,為她清理傷口,再塗上上好的金瘡藥。

期間,她斷斷續續地喊著疼,她只要說疼,他便停下來等一等,等她又重新咬緊了帕子,又繼續給她包紮。

塗好藥膏之後,他頓了頓,見她咬著帕子,半晌沒有出聲,才發覺她已經昏睡過去。

他低嘆一聲,又拿巾帕為她擦了擦汗,再去脫她的衣裳。

雖還未娶到她,此舉實在是冒犯,但此刻若不包紮好,傷口若是惡化,便後患無窮。他低頭解開她的衣裳,把她輕輕攬到懷裏,繃帶纏過她的胸下,將那一周纏牢固了,才又將披風罩在她的身上,起身將她抱到床上去。

她睫毛動了動,仿佛覺得冷,下意識貼近他的身子,索求那份溫暖,他拉過被褥,將她裹好,又讓她趴著睡,再起身繞過描金山水鏤空雕花屏風,將安神香置入紫金小爐中。

成靜垂下眼,扶著握柄的手微微攥緊。

謝族將她逼到了這個地步。

他原本想等最後的時機,等到兵權局勢發生變化,他便可與謝太尉提條件,用來換她。

再有謀略手段的人,單憑一己之力,也不可能勝過根基如此穩固的大族。

可如今……去他娘的時機成熟!

他再忍,便不配娶她。

成靜將門輕輕闔上,快步去了書房,召來子磐等人,讓他們即刻送口信出去。

隨後,他回到臥房,坐在床邊看著謝映棠,等她慢慢蘇醒。

後半夜時,謝映棠渾身發熱。

她本就生病了,這回出來吹了冷風,加之情緒過於激動,又受了傷,便昏昏沉沉地靠在成靜懷中,額頭滾燙,只緊緊抓著他的衣裳。

他裹緊她的身子,一點點喂她喝藥,冷聲道:“這是怎麽回事?”

郎中在屏風外惴惴不安道:“這位小娘子……許是之前就染了風寒,尚未痊愈,又受傷受驚,才再次引起熱症。”

成靜抿起唇,眸子冰冷。謝映棠伸臂摟住他的脖頸,將柔軟的臉頰輕輕貼在他頸邊,聲音細若蚊吟,“我從小就身子不好……謝府有專門為我診治的郎中……靜靜將我送回去罷……”

她還是擔心他,若被人發現她在他這裏,定會牽連了他。

成靜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道:“我不會把你還給他們,他們既然對你不好,便由我來照顧你。”

她眼睫微動,將他摟得更緊,一言不發。

他安撫似地拍了拍她的肩,又低聲道:“你若累了,便閉上眼睡一睡,我保證,一直在你身邊,再無人欺負你。”

她聽得他在她耳畔說話,聲音低沉而溫柔,腦子裏卻混沌一片的,不知他說了什麽,只是意識到,他是在安慰她。

她唇角無力地一扯,眸子闔上,通身力道登時一泄,又再次昏睡過去。

成靜定定地看著她,等到她再無動靜,才又將她安置好,起身將郎中喚出去。

謝映棠年幼多病,體質特殊,那郎中也覺得實在有些無從下手,不知她平日忌諱,怕用錯了藥。

成靜只好讓他開了溫和的方子,暫且讓她舒服一些,然後坐等天亮。

天亮之後,謝映舒親自帶兵圍了成府。

謝三郎本在書房瀏覽卷宗,卻忽然聽得下人來報,說洛水身子不適,期望他去探望一二。謝映舒近日心情甚差,倒也有幾分放松的心思,索性去她那處走了一遭。

洛水在他面前撒嬌,她一向守規矩,那夜卻十分心思玲瓏,他一時來了興致,便在她那處歇了一會兒,她又說怕他悶得慌,便備了酒菜,讓他這樣席地坐著用膳,自己在一邊彈琴給他聽。

他那時擡手捏了捏她的下頷,調笑道:“你今日倒是格外的乖巧,是覺得我冷落你了?”

洛水低眸,露出修長白皙的一段頸子,輕嗔道:“郎君公事繁忙,妾討您歡喜是應該的。”說著,又親自為他甄了酒,眸底含情脈脈,兩靨升起紅暈來,煞是嬌怯動人。

謝映舒不曾疑心,接過酒喝了,隨後便困意來襲,被洛水攙到了床上。

翁主打暈許凈安逃跑之事傳來,侍衛急急敲門,洛水卻道:“郎君已經歇了,有什麽事情明日再說罷。”

那一夜,侍衛見無法叫醒三公子,闔府上下搜查未果,便只好去告知了謝太尉。

謝太尉雷霆大怒。

許凈安被郎中瞧了,說沒什麽大礙,卻哭哭啼啼的,好不傷心。謝映舒醒來時已過了許久,他匆匆趕來,卻發現妹妹失蹤了,只有一個許凈安在那處跪著,低聲述說謝映棠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