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栽贓…

看見謝秋盈大搖大擺地走過來,許凈安臉上掛著的微笑也是一僵。

謝秋盈是什麽人?

她跟謝映棠不一樣,謝映棠不會主動對人有惡意,生氣次數也少之又少。

但,謝秋盈在整個謝族同輩中,卻少有人與她相處得好。

這位盈小娘子,外人稱一句謝六娘,平時也斷斷不敢惹,為什麽?這位脾氣暴起來,會讓你親眼見識一下什麽叫飛揚跋扈。

闔府上下的年輕女郎中,覺得她性子好的,大抵只有謝映棠了。

今日,謝秋盈有些反常。

她平時瞧見許凈安,頂多皮笑肉不笑地喚一聲“表姊”,見了謝秋媛,甚至連一個眼神也吝於施舍,用她平素在人前話來說,這兩人的性子,她合不來,不喜歡。

謝秋盈父親謝寒之任鎮西將軍,常年在外,謝秋盈的性子隨了她父親,加之母親謝容氏性子溫柔,喜歡清靜,故而也不大管束謝秋盈。

這樣一個人,在關系最好的姊妹被軟禁的情況下,她滿面笑容地朝你走過來,你會怎麽想?

許凈安下意識後退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又帶笑迎上去。

謝秋盈與她目光相錯,笑著喚道:“表姊。”

許凈安笑道:“好巧,表妹是來找外祖母請安的嗎?”

“不巧。”謝秋盈笑意忽然一收,淡淡道:“我就是來找你的。”她微微一頓,似笑非笑的目光從許凈安身上挪至後面的謝秋媛身上,冷笑道:“有一件事,還請二位解答一二。”

她說著,擡手拍了拍手掌,身後的婢女將一物呈上。

看清那東西,許凈安眼神微微變了。

是一個手串。

謝秋盈端詳著她的臉色,似笑非笑道:“上好的檀木手串,暗香四溢,每一顆珠子上都雕著細密的佛經,兩側鑲金,又以名貴絲線串連,瞧之價值不菲呢。”

許凈安僵硬地笑道:“此物我丟失許久,不知妹妹是從哪裏找到的?”

“丟失?”謝秋盈卻笑道:“我若記得不錯,六年前你來謝族,我祖母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此物贈予你,此物從護國寺曉慧方丈處求來,以寺中千年古木制成,受香火百年,價值連城,可見祖母對你之偏愛,當時祖母送你時,我們可都好一頓羨慕呢——這般名貴的東西,表姊說丟失就丟失的嗎?”

許凈安眸子閃動,低聲道:“是我疏忽,之前也與外祖母告罪了,妹妹能幫我找到,實在感謝。”說著,便命人將那手串取回。

謝秋盈卻一把奪過那手串。

許凈安道:“妹妹這是何意?”

謝秋盈把玩著那手串,笑道:“我還有一些疑問,還請表姐解答。”

許凈安皺了皺眉,柔柔笑道:“妹妹盡管說罷。”

“金月被祖母親自下令杖斃,說是手腳不幹凈,敢盜主子的東西,若不是我恰好路過,這會子,人怕是已經被打死了。”謝秋盈笑道:“就是不知道,為什麽表姊的東西會在她身上?”

她語氣半含諷刺,笑容也不甚友善,明擺著將懷疑寫在臉上。

許凈安淡淡道:“前幾日,我聽說棠兒身邊的侍女被換走了,想著棠兒與她們感情素來不錯,怕棠兒心裏掛念,便親□□問了一二。”

“如何慰問?”

“自然是將人召來,說了幾句體己話。”

“那表姊中途可有將她獨自留下?”

“我中途離去一小會兒。”許凈安皺眉道:“怎麽?妹妹這是在懷疑我故意陷害她?”

謝秋媛是時也跟著出聲道:“表姊素來不與人交惡,沒道理故意陷害那婢子,阿姊何必為難呢?”

謝秋盈聞聲看了過去,冷聲道:“我問你了嗎?”

謝秋媛輕咬貝齒,默默住嘴,眼中閃過一絲不甘。

許凈安以眼神示意謝秋媛,讓她不必挑釁謝秋盈,一面又嘆道:“我當時將手串放在梳妝台前,因知曉金月素來是棠兒身邊的人,故而也不覺得她會盜走此物,誰知人心難測……”

謝秋盈拍手道:“人心難測?這話說得可真對!我可是問過金月了,她並未獨自呆在你的住所,身邊人多眼雜,她又如何下手盜竊?反之,你突然將她叫去,她手上雜活無人接替,反被管事的姑姑抽了幾鞭子,後來,一群大丫鬟沖進了她的住處,從她枕下搜出手串,不停辯解便只要想要她的命……表姊,你說究竟是誰人心難測?”

她見不到謝映棠,急了許多日,越想越覺得不對,便去找了紅杏金月。

誰知剛一跨進荒僻的打雜院子,便看見金月被人抓了,人人都說她是賊。

一個婢女偷竊算不了什麽,哪怕是依規矩將人賣出府,或者杖斃,也不會有什麽人關心。

偌大謝府,人事變動是常態。

只是這個人,曾經服侍謝映棠。

有心人該怎麽說?如今闔府上下都說翁主惹怒了太尉,所以身陷囹圄,如今又傳出貼身侍女盜竊,那她們在背地裏又該怎麽議論謝映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