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頁)

就這麽稀裏糊塗混過了在行宮的第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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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寧二年元月初九,午宴過後,茶梅使團在鴻臚寺官員的安排下啟程返回京中的鴻臚寺官驛。

這幾日,使團與昭寧帝就盟約中的條件已捋出大致眉目,但他們需在鴻臚寺官驛內再候數日,待元月十六各部開府復印、昭寧帝行大朝會與百官進一步推敲共商後,結友盟之事才能真正一錘定音。

使團返城,隨駕前來參與接待使團的宗親臣屬也陸續往京城回,聖駕自也擺開儀仗回鑾。

奉聖諭上了八馬金龍輿的趙蕎有些忐忑,不明白昭寧帝為何單獨喚她來同乘,連帝君都被打發去登了別的車駕。

在轔轔車輪聲中,趙蕎終於按捺不住,硬著頭皮發問:“陛下這是,有吩咐?”

正經場面上打機鋒繞彎子這種事她不擅長的,索性開門見山。

“對,”昭寧帝轉頭看向她,眸底噙笑,“有個緊要差事,朕反復斟酌了好幾個信得過的人選,最終還是覺得用你才最為穩妥。或許有危險,也或許會讓你為難。看你願不願,不勉強。”

趙蕎垂眸,稍稍轉念後就點了頭:“陛下請講。”

“你都還不知是何事,應這麽痛快,不怕朕推你下火坑?”昭寧帝半真半假地笑瞪她。

“大哥說過,您登基以來看似一切順利,其實難處很多。外人不知,在某些事上您真正能信能用的人其實有限。若還有旁的人選比我更適合,您不會找我過來的。”

昭寧帝早年為儲君就堅持革新,大刀闊斧清除舊時積弊,導致不少守舊勢力對她心懷不滿。

她登基至今,背後大大小小的暗流湧動從未真正平息過,這帝位坐得半點不輕松。

趙蕎認真地回視她:“再深的道理我就不懂了。反正大哥教過,我們這些與您血脈同源的宗親,既享了趙姓尊榮,就得擔負趙姓的使命,沒什麽願不願的。”

昭寧帝微微頷首,笑意更深:“阿澈他,當真將你們幾個教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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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蕎,鄰水刺客案的事,你知道多少了?”

昭寧帝語氣很溫和地發問,卻將趙蕎驚得繃緊了皮:“我沒違背聖諭主動打聽!都是從各地坊間閑言裏零零碎碎琢磨出來的,就知道一點點而已……”

“知道你沒主動打聽,”昭寧帝笑睨她一眼,“否則你那歸音堂早被查封了。”

趙蕎松了口氣,照實回稟:“猜到刺客是怎麽攜帶兵器進了戒備森嚴的鄰水城。還感覺,事情似乎與利州那頭的……嘉陽公主,有點關聯。”

“以往小瞧你了,你那歸音堂竟不是胡鬧著玩的,”昭寧帝望著面前侃侃而談的小堂妹,滿面欣慰,“那你又為何覺得,事情與嘉陽有關?”

“從鄰水擺駕回京後,您立刻派我大哥與賀大將軍去了利州,”趙蕎有些沮喪地垂下眼睫,“我不確定我想得對不對,我很希望是我想錯了。”

她真希望在自己有生之年,永遠見不到趙家人同室操戈的慘事。

昭寧帝輕笑出聲:“猜對一半。鄰水刺客案是有人做局,故意留下線索將矛頭引向嘉陽。若朕真的上當,對嘉陽起了疑心先下手為強,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應當就是你成王兄。然後是你大哥。”

可惜,那些人並不懂他們這代趙家兒女抱團開創盛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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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到這裏,趙蕎終於有機會問出困擾了自己兩個多月的疑問。

“陛下,鄰水刺客案,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賀淵為什麽會傷成那樣?金雲內衛又為何遭了重創?”她眼中浮起水霧,抿了抿唇忍住顫顫哭腔,“我可以知道嗎?”

“自然是要讓你知道,你要去辦的那件差事,與鄰水刺客案多多少少有點關聯。”

昭寧帝嘆氣:“對方裹著混亂奔逃的觀禮百姓,將皇城司衛戍‘放了風箏’。”

當時五十名刺客突然出現,頻繁切換“化整為零’與“零合而一”的攻擊隊形,在人群中快速迂回變位。

又裹了手無寸鐵又驚恐四散的百姓為肉盾,皇城司衛戍既無法擺開陣型,弓箭隊也因投鼠忌器而不敢輕舉妄動。

這種時候,賀淵帶領擅長近身搏殺的金雲內衛接手,區區五十名刺客,原本應當很好解決。可是——

“那些刺客,服了‘斬魂草’。”

趙蕎揉著迷蒙淚眼,眉心深蹙:“那是什麽東西?”

“用長在雪山深處的幾種草提煉,服用後至少六七個時辰無痛覺,只要沒缺胳膊少腿沒死透,任刀斧加身也面不改色再戰,”昭寧帝郁郁稍頓,“利州的金鳳雪山就有能煉‘斬魂草’的東西。恭遠侯沐家暗部府兵世代鎮守金鳳雪山邊境,他們的敢死前鋒迎敵時,就有服食斬魂草的慣例。”

嘉陽公主趙縈從沐家手中接過利州軍政大權時,自也同時接過了“斬魂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