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 篤定為紅顏(第2/2頁)

他一愕,忙轉頭看她,這才發現她面色發紅,嘴角竟起了泡,一琢磨,想來供得太熱,地下總不比上頭,空氣流通不順暢,難免虛火上揚,可若是熄了地龍,寒濕入骨,只怕未必是好事,這樣左右計較,一時沒了主張,才想問她要不要瞧大夫,她已經摘了幔上銀環,將他幹幹凈凈隔絕在了她的世界之外。他有些生氣,兀自轉了兩圈,小聲咒罵道,“不識時務的女人,爺拿熱臉貼你冷屁股,多少女人求都求不來的事,你還不稀罕?那裴臻有什麽好,不就是長了張漂亮的臉嗎,娘們兒似的,值什麽?虧你愛得這樣,眼皮子淺。”

正憤憤不平著,聽見上面有人喊二哥哥,遂背著手踱上去,推了門出來,沒好氣兒地哼了哼,“你來幹什麽?”

朱高燧才來就碰一鼻子灰,不過這樣的時候多了,習慣成自然,要是他哪天對自己好言好語才奇怪,不甚介意地拉了椅子坐下,知道他的怪脾氣,他要是不吩咐,下人斷不敢進他房裏,所以只好自己拿了杯子倒茶喝,一面朝那雕花鏡架探了探頭,“怎麽樣了?”

提起這個戳著了他的痛處,他像只被人踩著尾巴的貓,一下子就乍了毛,“什麽女人?軟硬不吃。我要是離她近點兒,她就拿蠟燭簽子抵著脖子,要死給我看。”

朱高燧一個沒忍住噴笑出來,“你這麽就給嚇住了?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治不了,你算是白擔了那些惡名。你房裏的女人呢?打發去勸她就是了,實在不成壓住了手腳,生米煮成熟飯再說,身子歸了你,再有什麽想頭也不中用了,到時候自然服服帖帖的。”

朱高煦陷入沉思,隔了好一會兒才道,“要成事兒我多的是手段,只是這樣有什麽意思,叫她恨我幾十年?”

朱高燧放下茶盅,怔怔道,“你還當真了?玩過撂了手就得了,幾十年?你想和她過一輩子?別忘了,母親給你定了親,開春就要完婚的。”

朱高煦不以為然,什麽正妃,母親的話不好違逆,娶了閑置也沒什麽,能遇著個滿意的,讓她給你生兒育女,如此才是美事一樁。

朱高燧腦門子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見他不吭聲,知道沒有轉圜的余地,只道,“那邊滿世界找呢,我言盡於此,你好自為知吧。”

他嗤笑,“就是叫他知道她在我府上,諒他也不敢擅闖。”

朱高燧一哂,“你只當他姓裴的是善男信女?惹急了什麽事幹不出來?這會子九成快瘋了,憑你什麽府,就是皇宮也敢闖,所以我說,你快些把事兒辦成了,免得夜長夢多。”

朱高煦被他說動了心,暗想也是,時候長了恐生變故,反正早晚都是他的人,早些受用,屆時就算裴臻尋來,木已成舟,除了興嘆還能怎麽?

朱高燧從腰封裏挖出一瓶藥來,往他手裏一扔,道,“我才得的好藥,便宜你了。往茶水裏摻一點,保管她乖乖聽話,到時候怕你受不住呢!”

朱高煦捏起那瓶子細看,上面寫著幾個小字“秋水長天”,他譏笑起來,“這名字取得妙!”

“管他叫什麽,好用便成來,弟弟敬二哥哥!”朱高燧舉起茶盞道,“我祝哥哥馬到成功,這回好歹別出岔子了,務必一箭中的!”

朱高煦很快活的和他碰了下杯,“借你吉言。”

“快給我弄個侄兒出來是正經,到時候不瞧著你也瞧著孩子。”朱高燧嘟囔,“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殺人那股子狠勁頭哪兒去了?我都替你寒磣。”

他聽了不太痛快,橫他一眼道,“我幹什麽,多早晚輪到你來說嘴?茶喝完了就走吧,我不虛留你了。”

朱高燧嘆著氣兒站起來,邊走邊道,“人都說兄弟如手足,到了你這裏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朱高煦懶得聽他絮叨,出門吩咐長史相送,三兩下的就把他給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