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三 王府門前辱

“你敢……”毋望又羞又驚,胡亂蹬了兩腳,縮到暖轎角落裏,顫聲道,“你敢造次?!”

那高陽郡王低聲取笑,“怎麽不敢,才剛不是親著了嗎?你真該謝謝裴先生,他果然聰明,沒叫你一人先回去,否則你此刻就在本王的床上了。”說著又來捏她的臉,“你在漁隱園裏瞧見了什麽?”

毋望狠狠別過臉去,咬牙道,“郡王說的什麽我聽不懂。”

朱高煦面上隱有慍色,兩手撐在她身後的轎圍子上,將她禁錮在和他只隔一個身位的空間裏,陰惻惻道,“你猜我動動手指可會把你捏個稀爛?我問你,晚宴之前你進沒進過園子?給我老實回答,別指望別人來救你,幾個轎夫被我打發走了,借他們兩個膽子也不敢來。裴臻此刻正和我父王商討如何布兵,一時半會兒也脫不開身,你這會子可是落在我手裏了,搓圓還是捏扁全看我喜歡,我勸你放聰明些,別和我耍心眼子。”

毋望駭到了極致反倒鎮定下來,反正要逃是逃不脫的,他想怎麽由他便是了。便道,“郡王既然知道了還來問我,豈不多此一舉?”

牌樓底下風燈的光打進來,照出她優美的輪廓,倔強而無助的臉無比誘人,他眯了眯眼又壓近些,冷冷道,“不要和我頂嘴,我的脾氣可比裴臻差多了,要是逼我對你動手,大家都沒意思。”

毋望頂不住那直鉆進骨子裏的寒意,不由瑟縮一下,臉色也變得慘白。他露出淡淡的譏笑,揚揚下巴道,“怎麽不說話了?你很怕我嗎?寧要人怕,莫要人笑,看來我做得很成功。”

毋望只覺呼吸牽著肺也一起疼痛起來,和這樣可怕的人靠得這麽近,身上便簌簌起了一層細栗,她承認他的確很成功,他嚇人的手段天下第一,她若能活著回去,恐怕晚上也會噩夢連連。只是這麽貼著也不是辦法,她嘗試道,“郡王可否坐著好好說話?你想怎麽樣不如明說吧。”

朱高煦勾起一邊嘴角冷笑道,“你猜猜本王會將你如何?”

毋望平了平心緒道,“郡王要將我如何我猜不出,卻知道郡王斷不會殺我,否則也不會顧忌這裏是燕王府門前,和我說這麽會子話了。我前頭是進過園子,也看到了不該看的,但請郡王放心,春君是閨閣女子,定然對此事守口如瓶,郡王若信得過我則罷,若信不過我,要殺要剮只好悉聽尊便了。”

朱高煦哼道,“到底是裴臻的女人,有幾分膽色!不過我告訴你,我信不過你,卻未必傷你性命。”他順手抓起她鬢邊一簇垂發,放在鼻尖嗅了嗅道,“本王給你指條明路,你若想保命便離開裴臻,做我的女人如何?看你有幾分姿色,殺了怪可惜的,不如做本王的床奴,本王自會加倍疼你,你道好不好?”

毋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無恥之徒在說什麽?他憑什麽起這種非分之想?她一把奪過自己的頭發,梗著脖子道,“請郡王自重,我已許了人家,今生不作二嫁,郡王的意思,恕春君難以從命。”

朱高煦惱羞成怒,拎起她的領子啐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會子同你商量,你拿喬,回頭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毋望見他揚起手來,很認命地閉了眼準備挨打,反正小時候沒少挨錦衣衛的鞭子,再疼忍一忍就過去了,這一巴掌換來自己的清白,那真是賺到了。

朱高煦看著她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突然改了主意。雖然他這人一向無情,但好歹偶爾也會憐香惜玉,這樣好看的一張臉,打壞了白糟蹋,倒不如留著褻玩,於是湊上前又想親她,她驀地睜開眼,開始手腳並用沒命的反抗,混亂中他也顧不得她是女人了,反手將她手臂扭住,她吃痛低低嗚咽出聲,峨眉秀目間凝結一抹苦痛之色,他心裏一頓,不由放松了鉗制,嘴裏警告道,“你再撒野看看,打量本王不敢殺你嗎?”

毋望氣餒之余愈發覺得他可恨無比,無奈自己被他反剪雙手,反抗不得,便叱道,“虧你還是個爺們兒,活打了嘴有氣力不使到戰場上去,卻在這裏欺負女孩兒,也不嫌臊得慌。”

朱高煦被她一罵氣得牙根癢癢,費了半天勁才忍住沒伸手把她掐死,恫嚇道,“嘴上不饒人可是要吃苦頭的,若不想本王現在就要了你,最好與我閉嘴。”

毋望忙咬唇不語,好漢不吃眼前虧,倘或真把他惹毛了,這種不可一世的皇親國戚什麽事做不出來?打眼朝王府大門看,府門緊閉,兩個士卒目不斜視地站著,門楣下掛著兩個寫有燕字的大燈籠,西北風一吹,晃晃悠悠左右搖擺。她心裏焦急,更加覺得這高陽郡王陰森恐怖,掙了兩下,他又加大手上的力道,皺眉俯身,分開她雙腿擠了進來,隔著一層襦裙與她越貼越緊。她大驚,整顆心都抖起來,只怕他會有什麽不軌之舉,屈膝便想頂住他,他騰出一只手來奮力一敲,她只覺劇痛難當,直麻到了大腿根去,忍了淚恨道,“敗類,你要殺便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