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第2/3頁)

旁邊吃面的大嬸小媳們都忍不住一直看他。

看到西棠走了出來,穿一件墨綠色的圍裙,她的頭發慢慢長了,人顯得特別乖巧,他見到她,就是忍不住的高興起來。

西棠手上拿了個點單的牌子,走到他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你來幹什麽?”

趙平津理所當然地答:“吃面。”

西棠將菜單遞給他:“要什麽?“

趙平津隨手指了一個。

西棠說:“你胃寒,吃不了那個,我給你點吧。”

趙平津說:“好。”

西棠低頭寫單子,聽到趙平津說:“我初來乍到,你不帶我到處轉轉?”

西棠說:“我沒空。”

趙平津撇撇嘴:“那我就一直在這坐著。”

西棠望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小聲說:“吃完面到街口那家的錄像廳門口等我。”

趙平津笑得很愉快:“去吧,煮面給我吃。”

西棠恨恨地瞪他一眼,扭頭就走。

西棠抿住嘴角忍住笑意,一轉過頭,卻突然看到她媽媽就站在大廳的門後,目光幽寒,不落聲色地望著他們。

西棠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若無其事地走進廚房去了。

忙完了早餐的高峰期,西棠找了個借口,從家裏溜了出來。

趙平津仍在在那裏等她。

西棠趕到時,他已經坐進店裏,跟老板喝了兩巡茶,末了起身告辭,趙平津走出店鋪,順手將幾張碟塞進她手裏。

西棠納悶地說:“什麽?”

趙平津目視前方:“老板賣我的。”

西棠低頭一看那些碟片,《全裸家政婦系列》,《従順ペット候補生順從寵物候補生》……

她忍不住推了他一把:“喂!你腦筋抽風了吧。”

趙平津還振振有詞:“誰讓你那麽久不來,要我一直站門口等啊。”

西棠臉頰都變燙:“那現在怎麽辦?”

趙平津塞進她的背包裏:“你幫我收著,我回去賣給老高,他準兒喜歡。”

兩個人往街道外走。

趙平津忽然說:“對面那是哪裏?”

西棠看了一眼:“那是中心小學。”

趙平津感興趣地問:“你小時候是不是在這裏讀書?”

“嗯。”

“那進去看看。”

他直接往裏面走。

西棠跟在他的身後:“喂,你不是要去景點嗎?學校有什麽好看。”

正好是周日,學校裏靜悄悄的,西棠在升旗台轉了一圈,扒拉開了一方大石頭上的一簇厚厚的草,石頭的下方還看得到一道刻痕,西棠笑了笑:“還在。”

趙平津湊過去看了看:“喲,小時候被欺負還刻個紀念章?”

西棠蹲在低頭,對他擡頭笑笑:“你怎麽這麽清楚?你小時候凈欺負人了吧?”

趙平津回想起自己解放軍陸軍大院第一惡霸的童年,頓時有點不好意思:“唉,別這麽說。”

西棠望著那塊石頭出神。那天放學了,小地主跟在西棠的後面,西棠拉著他的手,用石子在這裏刻下了一道痕跡,然後跟他說:“你做我弟弟好不?”

西棠到現在還記得六歲的小地主,掛著兩行鼻涕,沖著他點了點頭,笑得一臉憨實。

兩個人坐在操場旁的樹下。

諾大的操場,有幾個孩子在籃球場裏騎自行車,遠遠的傳來嬉鬧和笑聲,深夏的風吹拂而過,趙平津手撐身後,攤直了腿:“這兒挺清凈。”

西棠望著遠處新建的塑膠跑道,紅綠分明煞是好看,輕輕地說:“環境比以前好了。”

趙平津望著她出神的側臉:“家裏還好嗎?”

西棠回過神來:“挺好。”

“生意還過得去?”

“嗯。”

她明顯不欲跟他多談家裏事。

可是她家裏的事情,趙平津卻是多少知道一點兒的,他們談戀愛以後,黃西棠跟他說過,她父親很早就去世了,母親獨自撫養她長大,她一直挺樸素的,白棉裙子牛仔褲就能穿一個夏天,也很少花他的錢,大四那一年,因為他的公司發展得太快,他忙得心力交瘁,為了能隨時照顧他,她不再兼職打工,林永釧導演還特地提前開給她片酬,她用那部電影的片酬,支付了那一年的學費。

後來他的母親查清了她的家世,她第一次去他家,經過鐵門後的哨崗警衛員的層層盤問,終於進了那方院子,卻是廳門都沒得進,他母親叫她來,卻只讓她站在了他家的屋檐下,她就站在四面寒風的檐下,聽著周老師冷酷的批評,原話是他從家裏保姆的嘴裏問出來的,周老師跟她說,她媽媽沒有結過婚,她是一個非婚生的私生女,年紀小小的,還沒結婚就跟人同居,趙家不要這樣的兒媳婦。

趙平津記得,那是除夕的前幾天,屋檐下都是一條一條垂下的晶瑩冰柱,黃西棠睜大了眼,凍得發白的鼻子,因為羞憤而漲得通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