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軍隊與官場

上官勇下筆飛快地給世宗重又寫了一本奏折,寫了水匪混入江南當地的軍勇之中,不但目的明確地行剌了安元志,導致安元志負傷落入江中,生死不明。上官勇在奏折中為自己的無能向世宗請罪,在這本奏折最後的最後,上官勇加上了句,“符鄉林家為江南大族,但據臣查,其與江南水匪有私下勾結之嫌。”

上官睿看了上官勇寫的奏折之後,問道:“大哥,你這是想誅了林家?”

上官勇道:“元志是安家的公子,太師在江南也有門生故吏,一般官員不會動元志。”

袁義道:“少爺動過殺了五殿下的念頭,只是我們與將軍會合之後,一直沒能找到五殿下在江南的落腳處,所以這事少爺沒有跟將軍提過。”

上官勇把這奏折封好了口,遞給了袁義,道:“回去後,替我多勸勸她吧。”

袁義雙手接過了這奏折,道:“那我馬上就動身。”

“從京城來的那個人,你跟他一起走吧,”上官勇又道:“你們彼此互相照應,他姓韓。”

袁義望著上官勇,眼皮一跳,京城人,姓韓,還要他陪著這人一起上京,看來這個人應該是韓約的什麽人了,“知道了,”袁義跟上官勇道:“將軍和二少爺在江南一切小心。”

“你也一樣,”上官勇道:“聖上若問你為何遲遲不歸,你就說些江南的亂象給聖上聽好了。”

上官睿道:“最好說水匪鬧得江南民不聊生,這樣我們才能在江南多呆些日子。”

袁義點頭答應後,走了出去。

“我去送他,”上官睿道。

上官勇沖上官睿揮了揮手,袁義是內廷的太監,他是帶兵的將軍,就憑著這兩個身份,上官勇就沒辦法去送一送袁義。

韓經在等袁義的時候,抓緊時間在軍中吃了頓飯,想著自己回京的路可能也不太平,便沒敢梳洗,還是蓬頭垢面的走在袁義和上官睿的前面。

“袁義你說,元志會不會有事?”上官睿陪著袁義往軍營外走,一邊小聲問袁義道。

袁義道:“一日沒有見到屍體,那少爺就還活著。”

“我問過這裏的漁民了,”上官睿道:“從這裏落江的人,屍體多半是找不到的,昨天晚上水流湍急,屍體一路往東,會入海,根本找不到的。”

袁義看看上官睿,上官睿的眼底全是血絲,嘴角還生著泡,一看就是急出來的。

“我不是咒他死啊,”上官睿這時又意識到了什麽,著慌地跟袁義擺手道:“我就是想知道,我該去哪裏找那個混蛋。”

“少爺不會有事的,”袁義說道:“練武之人,身體總比一般人強壯,他全身的皮被打爛了,還能活著,這一次的事,他一定也能逢兇化吉。”

上官睿顯得茫然,說:“他要是被沖到了海裏去,也一樣能活下來嗎?”

袁義說:“二少爺,袁義他們會去找少爺,你現在得幫將軍啊。”

“嗯?”上官睿看向了袁義,說:“我能幫我哥什麽?”

袁義壓低了聲音說:“我看將軍不是完全信那個喬先生,那將軍身邊讀書好的人也就只有二少爺了,這個時候你得幫著將軍拿主意啊。”

上官睿苦著臉道:“我這會兒腦子亂,什麽也想不起來。”

袁義悶頭往前走著,他不是個愛幻想的天真人,安元志能活著的機會有多大,袁義心裏明白,只是看著上官睿眼底的血絲,嘴角生出的泡,真話他是怎麽也不敢跟上官睿說。走出了軍營,韓經在那邊都上了馬了,袁義才跟上官睿道:“二少爺,不管怎樣,你也要為少爺報這個仇啊,不然就算把少爺救回來了,他還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的。”

袁義半開玩笑的話,總算是讓上官睿笑了一笑,道:“他這個混蛋,做得出這種事來。”

袁義翻身上了馬,沖上官睿一抱拳道:“二少爺保重。”

上官睿站在軍營外,看著袁義和韓經跑遠,擡頭再看看天空。一夜暴雨之後,頭頂的天空這會兒湛藍,這顏色純凈的不帶一點兒雜質,上官睿被這顏色剌痛了雙眼,這世上的事若是與這片湛藍一般純凈無擾該多好?

上官勇這會兒把自己的幾個兄弟一起叫進了軍帳裏,商量起對付林家的事來。

眾將一聽上官勇要把林家大宅給圍了,都是一愣。

上官睿走進帳中時,就聽見有將領在問他的兄長:“林家在江南的勢力不小,他們跟水匪有關系?”

“我們攻打林家大宅不算大事,”另一員將官道:“只是之後我們怎麽收場?我聽說符鄉林家在外面當官的族人有幾十個呢,這些人要是一人一份喊冤的折子,那還不把我們淹死?”

上官勇這時道:“我也不瞞諸位,五殿下現在就在林家大宅裏住著。”

眾將一時間都成啞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