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燕雀與鴻鵠(第4/4頁)

幾個人相互看了兩眼,把赤金推了上來,赤金抿唇,低聲道:“中了迷藥,在昏睡。頭上磕了一下,別的沒有大礙。”

竟還傷著了?懷玉瞪眼,刨開他們就往裏頭走。

徐初釀還睡著,神色已經恢復常態,只額上腫了一個包,看著有些狼狽。

懷玉盯了一會兒,去行李裏翻了藥膏出來塞進赤金手裏,然後朝就梧等人勾手:“跟我來。”

八個面首開路,京都小霸王李丹陽氣勢洶洶地朝樓下殺了過去。

江玄瑾趕到的時候,關押人的柴房裏已經是一片鬼哭狼嚎。

“姑奶奶!姑奶奶!咱們也只是混口飯吃啊!”鼻青臉腫的夥計連連求饒,“您這一行人一看就有大來頭。咱們本是不敢動手的,可有人砸大價錢,非逼著咱們殺人越貨!”

“哦?”李懷玉翹著二郎腿晃悠,“殺人,就只動我房間裏的人?”

夥計道:“咱們不認得您啊姑奶奶!是這個人!是他點名要‘白珠璣’。”

懷玉瞧了瞧,伸手就想把那還昏迷不醒的大漢翻過來,結果手沒伸到,便被人擋開了。

“宮裏的人。”江玄瑾淡聲道。

驚訝地看他一眼,又看了看地上這沒什麽特征的大漢,懷玉好奇:“你怎麽知道的?”

江玄瑾用關愛傻子的目光關愛著她:“除了宮裏人,誰會跟白珠璣過不去?”

這兩日路趕得順。他們還真就放松了些,以為在紫陽境內,皇帝的手伸不了那麽長,結果還是防不勝防。

懷玉搖頭:“那完蛋了,他知道我跟你在一路,你造反的嫌疑是洗不清了。”

給她一個冷漠的眼神,江玄瑾將她拽出了柴房,轉頭吩咐乘虛:“收拾幹凈。”

“是。”乘虛拱手。

見他引著自己走的又是去他房間的方向,懷玉遲疑地道:“做什麽?”

江玄瑾瞥了瞥天色:“還有一個時辰,你再睡會兒。”

懷玉很想說,她自己的房間也能睡啊。但想想初釀還在。於是道:“讓就梧和清弦擠擠,我睡他們那邊也行。”

腳步一頓,江玄瑾回了頭:“他們的床比我的舒服?”

“倒不是這個……”懷玉聳肩,“您那兒不太方便。”

鬼知道睡到什麽“妾身”又會冒出來。

定定地看了看她,江玄瑾道:“我要去看二哥,你在房裏睡,沒什麽不方便的。”

說罷,步子一轉就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懷玉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這人好像變了些,雖然還是口不對心的,但似乎溫柔了不少。

這一夜除了李懷玉。沒人休息好。第二天天一亮眾人就動身,急急忙忙地離開這家客棧。

徐初釀醒來的時候,孤鸞就在床邊候著。

“夫人。”她面無表情地道,“您就算有再大的氣,也沒道理當眾讓公子下不來台。”

茫然地看了看她,徐初釀聲音沙啞:“我何時讓他下不來台?”

“分明是公子的正室,卻在別人的房間裏睡,還讓外姓男子守著?”孤鸞皺眉,“公子大度忍讓,您就覺得理所應當?”

徐初釀平靜地聽著,然後問她:“以你之見。我該如何?”

孤鸞答:“去同公子請罪,他現在還未用早膳。”

這位夫人一向好拿捏,她屢次冒犯,也不見她著急紅眼,更是不會告狀,所以孤鸞在她面前,架子一向端得高。

只是,聽了她的話,徐初釀沒有像以前一般應著,反而是撐起身斜靠在軟枕上,輕輕地笑:

“燕雀於鴻鵠眼前比劃,翅膀怕是不夠長。”

孤鸞一愣,不解:“什麽意思?”

“誇你呢。”初釀頷首,“多謝你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