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七出之條(第2/8頁)

和個養面首的女人有緣分?那還不如好好維持和白家四傻子的孽緣呢。

“阿嚏——”

白家四傻子正給雲嵐清倒茶,冷不防打了個巨大的噴嚏,震得房梁都抖了抖。

“失禮。”拿了帕子捂住口鼻,懷玉納悶地嘀咕,“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雲嵐清神色復雜地看著她,越看越覺得眼熟,連這打噴嚏的模樣都眼熟。可那麽多家奴在旁邊,他也不好問什麽,只能揉著額角仔細回想。

“大人能來宣旨,想必很得陛下信任啊。”放了茶壺,眼前這人笑眯眯地開了口。

雲嵐清回神,拱手應道:“不敢當,只是恰巧有事覲見,便承了這差事。”

說起陛下信任,他心裏還有些膈應。出使鄰國立功回來,年俸本是該升兩千石的,但不知為何,升遷令遲遲不下,他頂著禮官大夫的官銜已經兩個月了。

“大人看起來心有煩憂?”她溫和地笑道,“在朝為官之人,少不得有各種為難之事。好在落花河離宮墻近,每天下朝,大人還能往河邊走兩步,散散心。”

這像是一句隨意的關心,雲嵐清聽了也就隨意地應下,沒有多想。

江玄瑾進宮兩個時辰之後方回,一回來便先領了旨謝了恩。雲嵐清交了聖旨,沒理由多耽誤,也就行禮離開了江府。

“你給我坐下。”看著江玄瑾,懷玉方才那待客的笑容消失了個幹凈,叉著腰橫著眉,看起來兇巴巴的。

江玄瑾抿唇低頭:“我傷口疼。”

懷玉被他氣笑了:“非得進宮的時候怎麽不喊疼啊?回來倒是知道疼了?”

“進宮是有正經事。”

“什麽正經事非得現在去說?”

“晚說一天,事情就晚成一天。”

“得得得。”懷玉擺手,“我說不過你,先看看傷口!”

乘虛拿了藥膏來,就看著夫人一邊數落一邊脫君上的衣裳:“真當自己是鋼筋鐵骨呢?瞧瞧,又全是血!你這樣還不得跟我似的在身上留疤?給你上再多藥有什麽用?就你這折騰的本事,這傷一個月之內能結痂我跟你姓!”

悶哼一聲,江玄瑾道:“你本就隨我姓。”

出嫁從夫,冠夫姓,乃江白氏也。

懷玉翻了個白眼,惡狠狠地道:“老實點!”

換了藥,重新包了紗布,懷玉帶著他進內室,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從明日起在家裏養傷半個月,別亂跑了。”

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江玄瑾搖頭:“恐怕不成。”

“幹什麽?”懷玉瞪他,“全朝廷只剩下你一個做事的人了?帶著傷都要為國盡忠?”

“不是……”

“那就別說別的了。”擺擺手,懷玉道,“我會一直守著你的,誰來、說什麽、都沒用!”

乘虛聽得這叫一個欣慰啊,以前君上帶病上朝看文書,誰也沒法子多說他半句,現在倒是好,夫人噼裏啪啦一頓說。他竟然不吭聲了,看樣子真的會老實一段日子。

該早幾年把夫人娶回來的!

李懷玉捏著帕子抹上江玄瑾的臉,一下下的,力道極大,把他那原本蒼白的臉蹭出兩道紅痕來。

江玄瑾也不躲,漆黑的眼睛濕漉漉的,就這麽看著她。

懷玉氣著氣著就笑了,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一把就將他抱在懷裏,下巴蹭著他的頭頂跺腳道:“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屋子裏站著的家奴腳下都是一個趔趄。

用什麽詞兒誇紫陽君都行,可愛……?掃一眼被抱著那人陡然陰沉的臉色,乘虛打了個哆嗦直搖頭。

只有夫人敢這麽說。

不過比起之前,君上的確是溫和了許多,周身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氣息淡掉了,看人的眼神也不再冰冷,粗使的奴仆進來端水倒茶,偶爾還敢與他說兩句話。

這樣的變化不止墨居裏的人察覺到了,江府眾人也有反應,江深連出去與人寫詩作詞都忍不住感嘆兩聲,英雄難過美人關呐,英雄冷冰冰?沒關系,美人熱乎乎的就行了。

於是一時間,感嘆英雄美人的文章便開始在大街小巷流傳。

傳就傳麽,就算把她寫成個魅惑人心的妖精,李懷玉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畢竟之前這些人寫她都是寫什麽《郎豺女豹賦》、《禍國論》之類的,這麽一對比,妖精還算個好詞兒。

可是沒想到的是,有人看了這些東西,竟然當了真,還上門來問罪。

“玄瑾。”柳雲烈皺眉,“陛下大赦,是你的主意?”

江玄瑾靠在床邊,頭也不擡地改著公文:“不妥?”

“妥在何處?”柳雲烈很是不能理解,“你為什麽會做這樣的事情?難不成當真如外頭所傳,被美色迷了眼?”

朱筆未停,江玄瑾淡聲道:“我自有分寸。”

有什麽分寸?飛雲宮裏那些宮人就算是小角色,這一窩蜂地全放出來,誰敢保證他們不會亂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