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從哪兒看出爺喜歡她了

宮邪冷睨他一眼,長腿忽然一伸,踹向秦灃的椅子腿。

一仰頭,將酒杯裏剩下的紅酒一股腦灌進嘴裏,喉嚨如波濤起伏了幾下,吞咽下去。鷹隼般銳利的眼眸,在黑夜中亮得驚人。

秦灃被他踹得趔趄了下,及時扶住吧台,才沒有造成人仰馬翻的後果。

他狠狠抽了抽嘴角。

這是……惱羞成怒了?

宮邪說:“何以見得?”

秦灃滿腦子問號。

What?

宮邪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杯。順便給秦灃的酒杯也滿上,目光深深,“爺問你話呢?!”

“很難猜嗎?”秦灃端起酒杯,慵懶地靠在吧台壁上,邊搖晃著酒杯邊笑,“爺大半夜從被窩爬起來喝酒總不會因為霍錆那頭蠢驢吧。”那麽,就只能是宮小白了。

小女孩對爺的影響,他看在眼裏。

爺自己沒看透罷了。

秦灃說,“爺喜歡小白沒什麽大不了的。拋開爺的身份和小白的身世,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喜歡上一個女人。一大老爺們兒,喜歡就要了,多淺顯易懂的道理。小姑娘年齡小了點兒……這也沒什麽,養個兩年,不就成大姑娘了。”爺偌大的家業,沒道理養不起一小女孩啊。

說完一番話,他有點口渴,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酒。

想到剛才說了什麽,秦灃忍不住為自己鼓掌。這麽酸的話,難為他用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了出來。

宮邪指尖在晶瑩剔透的酒杯壁上來回摩挲。

似乎在想秦灃方才的話,又似乎在思考自己一直以來的行為。

原來,他對那丫頭的過度關注,在別人眼裏會解讀成喜歡。

嘴角揚起輕蔑的笑,嗓音略帶沙啞地說,“你從哪兒看出爺喜歡她了?”

秦灃愣住,明明哪裏都能看出來好吧!

這叫什麽?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既然爺誠心問起,他也沒道理藏著掖著,趁著眼下氣氛合適,索性跟他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就拿今天的事兒說吧。看到霍錆欺負小白時,爺格外生氣,滿身的戾氣幾乎要沖天了。那個時候,如果我不攔著,爺可能會把霍錆打殘。”

爺恨不得殺人的樣子,他只在當年那個人射傷曹亮的腿時看到過。

那種恨意,那種嗜血的眼神,他想他永遠不會忘記。

時隔多年,再次看到爺暴怒,卻是因為一個小女孩受欺負了。

這還不叫喜歡,那什麽才叫喜歡。

宮邪淡淡掀起半邊眼皮,燈光投射在臉上,襯得他的神色有些陰郁難測,“我是個軍人,保護身邊的弱小是我的職責。今天受欺負的不是她,是別的女人我也會這麽做。與她無關。”

最後四個字,加重語氣。

仿佛在告訴自己,事實就是這樣!不接受反駁!

“……我想笑。”秦灃放下酒杯,突兀地來了這麽一句,“爺,你可不是多管閑事的人。”

一句話,戳破宮邪所有的借口和偽裝。

宮邪“啪”一聲把酒杯摔在吧台上,擡腳就要踹秦灃。

他這回有了防備,兩手往椅子上一撐,一下子跳開,安然站立在兩步開外的地方。

他舉起雙手投降,“爺非要這麽說我也沒辦法,那就當爺胸懷天下、愛心泛濫吧!”

“啪嗒”一聲響。

一樓靠左邊的一扇門打開了。

身穿黑色睡衣的曹亮頂著殺馬特式雞窩頭站在門前,揉了揉眼睛,他是聽到客廳的動靜才起床出來看看。

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爺和秦灃兩個大男人,半夜不睡覺在客廳裏……玩什麽呢?!

視線從秦灃臉上飄過,看到了吧台上已經開封的紅酒,兩個高腳杯,眼神微微變了,又看向秦灃。

喂喂喂,老曹你那眼神什麽意思?好像寫著“你是不是背著我在外面有狗了”……

宮邪睃了一眼,淡定從容地起身上樓。

留下曹亮和秦灃相互對視。

曹亮:“幹嘛呢?”

秦灃:“突然覺得,以後退伍了可以當人生導師。”

曹亮:“……說人話。”

秦灃:“我去睡覺了。”話落,他趿拉著拖鞋回了房間。

留下曹亮一人,空對月:“……”

接下來幾天,宮小白充分詮釋了什麽叫做“來了大姨媽的女人”!全程在床上癱倒,吃飯都在床上解決,除非上廁所,否則絕不離開床。

仿佛長在了床上。

直到唐雅竹一個電話打過來,她感覺自己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喂,媽媽。”小女孩甜甜地喚。

那邊,唐雅竹眉開眼笑,捧著手機像是捧著小白的臉蛋兒,“哎呀,好多天都沒聽到我家小白的小奶音,想死媽媽了。最近在忙什麽呢。”

坐在她身邊正在看報紙的宮申,默默移開了一些,好像不認識自己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