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第2/3頁)

趙平津點點頭,他嗓子啞,不願說話。

沈敏將椅子拖到了他的床邊:“剛把領導送回了酒店,遲了些。”

趙平津今晚就是從那一場應酬下來的,跟合作方的領導吃了飯,安排了人陪同,他自己過醫院來掛水。

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沈敏替他關了床頭的燈,說了一句:“娛樂新聞出來了,就是那結果。”

趙平津聽見了,按著額頭模模糊糊地說了一句:“忙過了這事兒,你安排一下,就這兩天跟老高吃個飯。”

沈敏應了一聲:“記下了。”

趙平津說:“早些回吧。”

沈敏點點頭,起身往外走。

“舟子。”沈敏走到門口,忽然回過頭,叫了他一聲。

趙平津手按在胃上,蹙著眉頭,聞言擡頭看了他一眼。

沈敏張了張嘴,又看了眼床上的人,這幾天他的胃炎發作,主治醫師三天前就開了住院單,他拖到今天才進來,沈敏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低聲地說了一句:“您早點休息吧。”

沈敏帶上門,快步往外走了。

一直走到了走廊的盡頭,沈敏才緩了口氣,擡手搓了搓臉。

方才硬是在他跟前忍住了,沒敢提方才在醫院裏看見黃西棠的事兒。

沈敏現在也摸不準他心思,只覺得這事兒碰不得,關於黃西棠,趙平津面上沒什麽,但沈敏知道,他自己心思,他壓抑得太深了。

依沈敏看來,趙平津這麽些年來,根本就是被寵溺壞了,驕奢跋扈那是不用說了,加上三十幾年來人生一切順意,他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也沒有不順心的人,哪怕年輕時候跟黃西棠分手大鬧一場,也是痛痛快快的一槍解決,迅速出國,回來事情翻篇兒,沈敏知道,西棠當時那樣折辱他的臉面,他是打定主意的老死不相往來了。

沈敏也沒想到兩人還能在一塊兒過日子。

黃西棠回北京跟他住一塊兒的那陣子,沈敏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黃西棠跟若是跟趙平津分了手,怕就是成了他一輩子的念想了,他就沒見過他在乎哪個女人,在乎成那樣兒的。

結婚了之後他晚上加班加得多,沈敏有時夜裏進他辦公室,好幾次見到,屋子裏是黑的,只有辦公桌上留了一盞燈,電腦還亮著,窗簾拉開了一道縫兒,他獨自坐在離落地窗的幾米遠的扶手椅上抽煙,一動不動地遠遠望著窗外,光華璀璨夜色之中,在高樓望下去有一個黑點兒,方方正正的一抹漆黑,那是夜晚的紫禁城,一點燈火也沒有,他就定定地望著那一片黑,瞳仁裏泛著困獸一般痛苦而掙紮的赤色紅光,只是後來那火光也慢慢地熄滅了,沈敏偶爾再見著他獨自呆著,眼底一片灰沉沉的,剩下的全是絕望。

瞧見他進來了,趙平津摁滅了煙,又恢復成了的平靜臉龐。

他不願意說的事兒,沈敏不會問。

他的秘書遵照沈敏的指示一日三餐提醒他按時吃飯,只是賀秘書隔三岔五的就跟他報告,說趙總吃飯太挑剔了。

上一回也是秘書不放心,打電話跟他說了,趙平津這兩天胃口特別不好,好幾次飯後都吃了止痛藥。

沈敏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到了西棠。

沒想到瞬間就被識破了。

沈敏記得那次趙平津躺在沙發上,手橫在額頭上,閉著眼模模糊糊地問了他一句:“她怎麽樣?”

沈敏聽到他的話,愣了好幾秒,方才意識他在問誰,他斟酌了一下,小心地答了:“看起來挺好的,說是剛從歐洲工作回來。”

趙平津點點頭,不再多問,只伸手指了指茶幾:“幫我收拾一下,交代小賀晚點給我熱一下。”

那次下班時分賀秘書特地過來問他:“沈先生你在哪裏買的粥,趙總把粥全部吃完了。”

沈敏望著賀秘書,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走開了。

西棠回到了急診的輸液室。

沒一會兒門外有個護士來叫:“倪凱倫家屬,倪凱倫家屬在嗎,住院部那邊剛剛查到,下午剛好有個病人出院,家屬過來填住院單。”

助理阿寬太小了,不經事兒,西棠讓她跟司機回去了,西棠等到倪凱倫輸完液,太晚了沒法請護工,西棠在病房裏陪她。

國際病房的單間,西棠輕手輕腳地從外面走進來,結果發現倪凱倫醒了,躺在床上鼓著眼瞪她。

西棠心虛,嬉皮笑臉地湊近她:“媽咪,你餓嗎,要不要喝湯?”

倪凱倫瞧著西棠被凍得通紅的臉頰:“你又在外頭吸煙?”

西棠趕緊地說:“外頭沒人,這會兒。”

倪凱倫人雖然在醫院,但余威猶在:“皮膚還要不要了?”

西棠立刻裝乖:“我不抽了。”

倪凱倫又問:“哪兒來的床位?”

西棠老實地答:“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