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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凱倫怕她跳江。

沒過幾天就多招了一個助理阿寬,阿寬盡職盡責,去哪都緊緊地跟著她,其實時間很快,只是沉浸其中的人覺得漫長,西棠記得八號那一天倪凱倫安排了她去杭州,早上宣傳,中午拍照,下午錄影,晚上還有一場商業應酬,從早晨一直做到晚上,收工倦極,還喝了不少酒,回到酒店倒頭就睡。

第二天醒來,茫茫然坐在酒店的床上,頭痛欲裂,披頭散發,眼圈烏黑,發現新年的第一個周末已經迅疾而過。

西棠渾身發涼,瑟瑟發抖,一動不動地坐在酒店淩亂的被褥間,心裏卻明白,自己終於安全了。

一個禮拜之後,她進組拍戲,劇組隔絕了人世,形成自己一方熱鬧的小天地,她被倪凱倫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表推著往前走,不知不覺,忽然就是夏天了。

記憶中北京那個下雪的冬天,迅疾而過,仿佛成了地鐵站台中一閃而過的模糊影子。

倪凱倫帶她去了鹿鳴書店。

西棠戴了一頂棕色窄檐的編織帽,下車時,戴了個黑色口罩。

長發遮住了半邊臉。

書店裏的人不多,還有一些是頭發灰白的老教授,環境很安靜,西棠放下心來。

倪凱倫帶著她走到了當代文學的架子上,左挑右撿,拿了一大堆。

轉身塞到西棠手裏。

西棠用左手一墊,右手使不上力,差點沒把書都摔了。

把手肘撐在身體上穩住了,西棠埋頭看了看那堆書,抽出一本放回架子上。

“這本我有了。”

“唔,這本也有,只是沒有這個版本。”

“這本繁體的留著好了,我也看看。”倪凱倫又拉著她走到歷史書的架子前。

西棠跟在她身後悄聲地說:“你為什麽要看這個?”

倪凱倫說:“唐亞松的新片,劇本審查上周通過了,已經拿到了拍攝許可。”

西棠聞言,眼睛微微一亮。

這位新中國解放後電影事業發展起來以後,以擅長講述中國式故事而獲得了極大成功的電影導演,一直是電影人的旅程碑。

唐亞松畢業於西棠母校的文學系,西棠反復觀摩過他的所有片子,在電影學院的課堂上,他的片子也是表演課的經典教材。

距離上一部《沒有人接收的來信》,唐亞松已經將近四年沒拍電影了,業內一直說的是劇本在寫,只是一直處於保密狀態。

倪凱倫眼裏閃著野心勃勃的光:“你先做好準備,唐導的戲挑人,據說這一次女主角沒有合適的新人,有可能在內地合適角色的女演員中試鏡。”

西棠心底有點激動,但她比倪凱倫悲觀,有多難,她知道。

倪凱倫一向有野心:“試一試總是好的。”

西棠點點頭說:“你去喝杯咖啡,等我一會兒?”

倪凱倫說:“去吧。”

她知道帶她來書店,一時半會兒她不肯走。

倪凱倫喝了杯咖啡,處理了幾份工作郵件,半個小時多,西棠走回來了,身旁緊緊地圍繞著幾個臉上泛著紅光的年輕孩子,西棠微笑著說:“請我同事幫忙拍吧。”

她一邊用眼神詢問倪凱倫的意思。

倪凱倫立刻把身旁裝著書的袋子不動聲色地移開,一邊壓低聲音十分親切地說:“不要打擾別人哦,我們這就走了。”

那幾個年輕的大學生激動地互相拉著手,眼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倪凱倫幫他們拍了照片,又親自檢查了一遍,才輕聲細語地道謝,挽著西棠離開了書店。

倪凱倫將車開出大學的時候,對今天的行程挺滿意的:“今晚讓宣傳盯一下微博,如果她們發上去了,可以找相熟的媒體幫忙宣傳一下。”

身邊的人沒搭她的話,安安靜靜的。

倪凱倫側頭看了一眼,黃西棠靈魂早出了竅,完全沒聽見她的話,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窗外,她們的車子正經過大學生的活區,華燈初上,熱熱鬧鬧,路邊年輕的女孩兒牽著高大清秀的男孩子,空氣中蕩漾著青春的歡聲笑語。

西棠一動不動地望著,眼裏全是若有所失的迷惘。

七月中旬,黃西棠飛抵北京。

參加第二十七屆北京電視藝術節啟動儀式。

《最後的和碩公主》作為今年春天開播以來最具分量的電視劇,入圍了最佳長篇電視劇,最佳導演,最佳編劇,最佳男主演,最佳女主演,最佳視覺藝術,整整六項大獎,成為了那一年熒屏收視口碑最好的劇。

只是男主演印南拍完戲就會休息一段時間,不跑宣傳期,也不出席獎項宣傳,自他拿了幾座視帝獎杯之後,他簽的合約就一向是這樣,制片方也無法多做要求,西棠作為女主演,只好賣力站台吆喝。

男二號李墨文也來了,劇組解散後,西棠還是第一次見他,他長期居住北京,這一次飾演程雨勉,前期戲份多,俊逸灑脫的留洋進步青年外型和對大公主用情至深的感情戲份引得不少女粉絲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