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第2/6頁)

‘那一世的幻象裏,花木蘭有這麽痛苦嗎?’

賀穆蘭忍耐著全身血液像是倒流一般的痛楚,滿是擔心的朝著拓跋晃看去。

小小的人兒已經不見了身影——怕是已經暈過去,倒在了地上了。

誦經的聲音越來越快,賀穆蘭面前的僧人呈順時針邊走邊念著經文,拓跋晃那邊的僧人則是以逆時針的方向在行進著,笏板在天空越升越高,漸漸到了已經看不見的地方,突然重重往下一墜!

啪!

像是什麽碎掉了一般,賀穆蘭體內的無名之力也將她拉扯到了極致,終於到達了極限,暈了過去。

賀穆蘭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夜晚。

屋子裏的燈燭將他的面容照射成溫暖的金色,賀穆蘭一下子就理解了為什麽古代宮裏的女人都把自己的臉刷的像墻壁那麽白,原來在這種昏暗又金黃的燈光下,如果不是足夠白,那真是能照的面有病色,蠟黃蠟黃的。

在這種光線下,哪怕是慘白的顏色,被溫暖的黃色光暈映照過戶,也漂亮的猶如瓷器一般。

很不幸的,拓跋燾的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於是乎,向著床鋪彎下腰來的皇帝,幾乎被映照成了一團泥土黃色一般的東西……

一醒來就被面前的東西驚得條件反射伸手的賀穆蘭,立刻就被一樣快速回擊的手臂格擋住了,一陣“嘭”聲之後,賀穆蘭立刻意識到她做了什麽,猛然收回手臂,而拓跋燾齜牙咧嘴地揉著小臂,對著賀穆蘭翻了個白眼。

“我給我兒子蓋個被子,你這麽激動做什麽!”

她的身前,立著的正是大魏的皇帝陛下,拓跋燾,而她動了動肩膀,順著拓跋燾的目光往後看去……

拓跋晃正老老實實地睡在床榻的裏面,雙手交疊放在腹部,兩條腿也一動也不動,乖巧極了。

“這小子,怎麽和你睡的時候這麽乖,和我睡一起的時候,那手腳全部塞在我的懷裏,凍得我直哆嗦……”

拓跋燾揉完手臂,狐疑地越過賀穆蘭的身體將內側睡著的拓跋晃被子蓋上,驚疑之色更甚了。

“咦?為什麽他還踢被子了?平日裏一到了冬天,他恨不得睡三層被子才好,連睡覺都是裹著的……”

賀穆蘭不自在地放平了身體,等拓跋燾給兒子蓋完被子直起身子才在床頭坐了起來。

虛弱的身體讓她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一張口,聲音是難聽的粗噶:“陛下,我睡了幾天了?”

“睡了兩天三夜了。”

拓跋燾嘆了口氣。“你們弄出的動靜太大,引得世人議論紛紛,還好我們正好在討論改元的事情,就順勢用‘天降祥瑞’掩飾了過去,只是你和晃兒這麽多天沒有了動靜,我心中實在是不安,今天幹脆放下朝政,過來看看。”

“勞陛下費心了。”

賀穆蘭動了動有傷的肩膀,發現肩膀上的傷竟好了一半,忍不住詫異地動了動胳膊。

“寇謙之給你略微治了治手臂,加快了愈合,但你手臂依舊有傷,最好還是靜養。”拓跋燾搖了搖手。“你別亂動,我還等著你傷好,陪我一同去迎接班師回朝的軍隊呢……”

“班師回朝?是北燕還是北涼?”

賀穆蘭仰首望著拓跋燾。

“若幹人立了大功,將高句麗王俘虜了,庫莫提也俘虜了北燕的王族、宗室幾百人等入京。此番大獲全勝,大破高句麗及北燕幾萬軍隊,入城獻俘也是人數眾多,我已經命令文武百官及城中百姓出城迎接。”

拓跋燾說完之後,頓了頓,這才像是隨口說說一般繼續說道:“北燕那邊,找到興平公主了,不過已經死了。”

“死了?”

饒是賀穆蘭已經有了心裏準備,此時還是微微色變。

“是意外還是……”

“……具體我也不知,素和君回復的信並不詳盡。白鷺官的渠道用的是信鷹和信鴿,信件寫不了多少字。”

拓跋燾說完之後欲言又止,如是三番後,突然抓狂一般胡亂抹了一把臉。

賀穆蘭此時頭還是昏昏沉沉的,身邊的拓跋晃更是長睡不醒,就在氣氛尷尬詭異的時候,賀穆蘭的肚子突然長鳴了一聲。

“啊!我忘了……”

拓跋燾突然對著房間裏守著的宮人冷聲訓斥:“見到花將軍醒了,為何不送粥飯來!”

幾個小宮人平日裏很少見到皇帝,此時嚇得倒退著奔出房內,沒一會兒就端上了一個案幾,擺著賀穆蘭最喜歡的稻米粥和精致的醬菜等物。

拓跋燾隨手揮了揮,讓所有宮人全部下去,只留了趙常侍在門口看守。

賀穆蘭睡了這麽久,餓的食指大動,端起碗兩三口把溫熱的米粥喝了個幹凈,正在吃喝之間,卻聽到旁邊的拓跋燾沉著聲說道:“今日又有幾位大臣彈劾你處身不正,敗壞國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