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第4/5頁)

鄯善和高昌常年被北涼攻打,民生凋敝,國力虛空,只要沮渠牧犍一逃到此地,必定能攻下這兩國,重新建國,就像打下了西秦的赫連定一般。

但這世上,又有幾個能如赫連定這樣逆流而上的英雄?

所以可憐的沮渠牧犍還未逃出多遠,就被孟王後率領著孟家軍給追趕上了。

宮中的侍衛和宮人畏懼孟王後的威嚴,率先嘩變,將沮渠牧犍綁縛著獻了出去,沮渠牧犍的妃子李敬愛、兒子沮渠封壇皆被俘虜,成為了階下之囚,北涼文武百官五千余人紛紛投降,姑臧城也因此沒有收到太大的損失。

沮渠牧犍有三個弟弟,分別是沮渠無諱、沮渠宜得、沮渠安周,皆在北涼重鎮鎮守一方,聞訊立刻率領城中衛軍救援,恰巧碰上了南下的狄葉飛大軍,被殺的落花流水,只能收攏參軍,一路向著高昌逃去。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明明可以攔截下他們的孟王後竟漏了這支殘兵,任由他們逃亡西域。源破羌因此對孟王後心中懷有成見,無奈沒有證據,只能將不悅給強行摁了下來。

沮渠牧犍棄城逃走,源破羌和孟王後派兵追趕,狄葉飛和鄭宗卻撿了個便宜,先進了姑臧,拔了頭籌,將姑臧占了下來。

素和君對此有些擔憂,因為這等於明顯搶了源破羌的功勞,無奈現在沮渠菩提掌握在狄葉飛的手裏,世子先入城安定局勢原本就是常理,也對振奮士氣有好處,也只能眼睜睜地見著狄葉飛邁出了滿懷野心的這一步。

這一步,和鄭宗對狄葉飛的攛掇大有關系,素和君也因此對鄭宗的本事有了更深的了解,決定回到平城之後就將他約束到身邊,先把他身上不服管教和肆意妄為的這一面給恨狠磨掉之後,才將他放出來大用。

要是鄭宗知道自己不過是想趕緊回國的舉動讓素和君這麽忌憚,說不得也不會這麽冒險了。

正如鄭宗所料,興平公主懷有身孕不宜舟車勞累,又是一枚棄子,沮渠牧犍沒有將她一起帶走,而是留在了宮中,養在別院之內。

只是一進城就直奔宮中的狄葉飛和鄭宗卻怎麽也沒想到,他們所見的竟然是這樣的一幕。

“這……這是怎麽回事?你說這是興平公主?”

鄭宗不敢置信地指著榻上那個死去的婦人,“怎麽會死了!”

他臉上曾經被沙子磨過,氣急敗壞之下,更顯猙獰可怕,那留下來照顧興平公主的宮人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害怕地說道:“是是是是是是……”

素和君強抑著惡心走上前去,只見榻上的女人小腹隆起,全身上下不著片縷,後腦勺大概是受過傷,竟禿了大半,臉上也有不少傷口,饒是如此,依舊還能見到當初活著時動人的風韻。

只是一個死人,臉上卻露出極致歡愉的表情,實在是有些驚悚。

再聯系到她死時全身空蕩蕩的,北涼的冬天冷的都能凝冰,這破宮室又沒有暖爐,素和君已經想到了許多不好的事情,臉色也很是難看。

“你們侮辱了她?”

那宮人嚇得要命,拼命點頭。

“沒有沒有沒有,大王一跑,所有人都跑了,伺候公主的原本有五個人,最後就剩我一個,我是被閹過的宦官,不不不能侮辱人!”

狄葉飛已經有些看不過去了,脫下身上的袍子,將它罩在了興平公主的遺體上。

“你竟不給她收殮?”

“我……我……我也怕啊……”

那宮人見到白發綠眸的狄葉飛用冷酷的眼神砍過來,只覺得褲中一熱……

尿嚇出來了。

見到這宮人如此沒用,素和君和狄葉飛都有些不耐地扭過頭去,只有鄭宗依舊是不依不饒:“她到底怎麽死的!她肚子裏孩子是誰的?你貼身伺候她,她應該告訴過你!”

“孩子是花將軍的,公主這麽說的,後來大王也這麽說,我們都知道……”

“放屁!老子跟著花將軍每天同進同住,他有個鬼時間和你們家公主生孩子!”

“我我我不知道,公公主回來就瘋了,瘋瘋瘋,只知道喊花木蘭……後來禦醫診過說孩子已經胎死腹中,但是卻沒有流出來,公主瘋的更厲害,天天喊花木蘭救我孩子……”

宮人滿臉大汗地說著:“大王問孩子是不是花木蘭的,公主就一直點頭,然後求魏國的陛下不要殺她……”

“這下,死無對證了。”

狄葉飛寒著臉,第一次有了想打女人的沖動。

鄭宗氣的人直哆嗦,大罵著“無恥”、“這女人真該死”、“瘋子說的瘋話居然也有人信”等等。

“她都已經死了,留些口德吧。”

素和君一點也不擔心的擡手用狄葉飛的外衣把她的臉罩住。

“使君怎麽一點都不急!花將軍名聲都快給這個女人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