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第3/4頁)

賀穆蘭和他接觸的不多,曾經被他攛掇著調教了他手下不服的將士,一次得了一整套精致華麗的馬具,一次得了他送來的珍貴禮物,可見他極為大方,也會做人。

自從賀穆蘭和源破羌分別擔任左、右司馬之後,反倒沒有以前在黑山時那般自然,要不是素和君的信裏很明確的寫了源破羌是拓跋燾安插在使團裏的眼線,賀穆蘭恐怕還要想一想源破羌和李順是什麽關系。

這麽一想,李順臨死之前還要對虎賁軍施展離間之計,確實也死有余辜。

“李順剛才找我,說花將軍裏通外國,接受了北涼的賄賂。”源破羌一進帳就把李順賣了,開門見山的說道:“花將軍如果這裏被‘莫名其妙’添了什麽東西,最好趁早處理掉。”

袁放和鄭宗兩人互視一眼,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賀穆蘭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好意:“那是李使君收買鄭宗所用,我已和陛下通過書信,大部分都已經通過通商換成了他物,並沒有什麽關系。”

源破羌一聽到賀穆蘭說和他陛下已經通過書信,就知道自己賭對了,聞言只暖暖一笑:“花將軍知道輕重就好,我不過是過來提醒一下。”

至於斷袖之事,絕口不提。

源破羌每次一笑就又露酒窩又露虎牙,賀穆蘭饒有興趣地盯著源破羌的臉,“將軍還是不要多笑才好,否則北涼的女人們都要追在將軍身後掐你這張臉了。”

這麽可愛,多激發母性啊!

源破羌原本想要習慣性鬥嘴,突然想到李順說的話,頓時臉上笑容一僵,趕緊收回了笑容。

“咳咳,這個……將軍不要說笑。我已經答應李順將他的家人帶回京城,花將軍可否行個方便,讓他們跟我走?”

賀穆蘭只可惜李順的罪行不能大白於天下,但無論什麽罪也不可能連坐的,她爽快地答應了他的請求。

既然知道他效忠於拓跋燾,那便是自己人了。

源破羌是來示好兼要人的,目的達成後便得了手令去領李順跟來的隨從等人。六個人裏留下了一個老仆照顧離死不遠的李順,其他人大概是之前得了李順的指示,一各個乖順無比,緊跟著源破羌離開李順的營帳。

一個百人隊的虎賁軍因為受了鞭刑都要養傷,接下來的旅程只能坐在壓輜重的車上,李順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除了老家仆和太醫,所有人都離開了他,明日便要出發直奔姑臧。

源破羌答應李順將他的隨從帶回平城,不過是為了讓白鷺官好調查李順的惡心,誰料大概是他的舉動獲得了李順某種意義上的信任,又或者是快死之前的狗急跳墻,只能對源破羌報以希望,就在這些隨從進帳感激源破羌的照顧之恩後,李順最信任的手下交給了源破羌一袋東西。

“主人受襲後,一直就被花將軍控制著無法反擊,只能讓我們在麗子園裏細細查探。這包東西,是我們在主人的主室裏找到的。”他指了指那個布袋,“裏面是在門檻裏挑出來的布屑,上面沾了血,還有一些從衣服上挑下來的細刺,刺尖也沾了血,我們懷疑是豹子的血,那母豹子是聞著豹血的味道才來襲擊的。”

“豹血?”

源破羌敏銳地問道:“豹子獨來獨往,絕不會為了哪一只前來報仇。”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負責把這袋東西轉交給您。”那親信裝傻,“等到了京中,白鷺官自然有所判斷。”

源破羌臉色凝重的收起了布袋。

“除了這個,沒有什麽其他證據了嗎?”

要是花木蘭真的這般陰險毒辣,那倒是真要提醒陛下小心提防。

一個人陰險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平日要是都是以正氣的形象示人,那陰險起來幾乎是毫無痕跡,危害更大。

“那些刺尖不是普通的刺,而是幼小的刺猬身上萌出的軟刺。聽聞花將軍的親衛陳節曾經在主人遇襲前一天放掉過許多只刺猬,當時麗子園不少人都有撞見,這大概也算是個證據吧。”

那親信說出另一個線索。

陳節,刺猬,看樣子即使不是花木蘭出手,也少不了她的授意。

源破羌只覺得後背一寒,心中更加小心慎重。

“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竟是個這麽表裏不一,睚眥必報的人嗎?

只不過一夜的功夫,李順就又發了兩次病,一次是半夜時分,他狂躁之下差點咬掉了自己的舌頭,全靠老仆往他嘴裏塞了木勺才讓他沒有咬舌自盡。

第二次是早上天亮之時,太醫進帳診查,因為光線入了帳篷,又使得李順發兵,其狀如瘋癲,撞得自己渾身是傷,毫無之前那股名士的風範。

一位風度翩翩的文士落到了這個下場,實在讓人忍不住唏噓。

但是也因為李順發病的事情,讓全使團的人和商隊的人都知道李順得了恐水症,這麽一來,說賀穆蘭公報私仇,或是惡意爭權的猜測就小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