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第2/5頁)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他嘴巴一張是容易,大軍深入柔然草原,得不到補給,該如何行軍?

吃草嗎?

“我只是看看黑山大營的眾將士可有鬥志,如今一看,軍心可用。只要軍心和志氣充足,其他都不是難事。再說了……”拓跋燾被古弼噴了一臉口水沫子,抹掉以後訕笑著說:“有諸位愛卿在,糧草和京中的大臣,還算是個事嗎?”

左仆射徐辯是跟著王駕一起來的黑山大營,他知道如今夏國已滅,西邊沒有了阻礙,北涼國和西秦又歸順了,沒有出師之名,只能去打柔然。但他也不贊同如今就打柔然。

“蠕蠕生活的地方土地貧瘠,又沒有什麽出產,我們耗費無數糧草錢財去打下蠕蠕,又有什麽意義呢?那裏不像夏國,既不能耕種,也沒什麽人口,徒費軍力罷了。”

“剛打下夏國,國庫不是正豐盈嗎?”拓跋燾不以為然地說:“而且蠕蠕牛羊馬匹無數,北方高車也盼望著歸附,只要王師一至,踏破眾多部落,自然有補給可用。”

幾個大臣輪番上來阻止,只有崔浩主張用兵。

崔浩此人也是古怪,往往別人主張出兵的時候,他主張防守,別人主張按兵不動的時候,他又主張出兵,這一次也是如此。

“臣以為,現在正是春天,根據柔然的情況,現在正是放牧的季節,他們分散各地,防備松懈,我們趁虛而入,破滅其國,柔然甚至組織不起抵抗來。我們破滅其國,劫掠牛羊,就算沒有取得大勝,今年冬季他們也會因為饑荒而產生內亂,陛下聖明,如今決斷,正好趕上夏季之前出兵。”

“那糧草和朝中的大事怎麽辦?”

古弼皺著眉頭蘇,語氣儼然已經把崔浩當做了那種只會順從皇帝的佞臣。

“正如陛下所說,柔然此時正是放牧的季節,我們出戰之前,帶上十幾日的幹糧,輜重部隊隨後跟隨。前鋒踏破柔然各部,獲取牛羊糧草做補給,然後繼續追擊殘部,輜重部隊一路接收戰利品,補給四方。我們和柔然不同,我們的北方邊防不事生產,即使作戰,南方的內陸也在源源不斷的種糧,軍中戰士們在外打仗,國中還在種植作物,他們冬季難熬,我們卻是容易過的。”

崔浩根本都不覺得補給是什麽難事。

“至於朝中的大事……不如讓竇太後暫時抱著小皇子理政,京中諸位大人輔政便是。”

拓跋燾常常一打仗就是幾個月,京中所有大臣一起理事已經都成了習慣了。

有時候,真的有皇帝沒皇帝都一樣,反正一無天災二無叛亂,無非就是些賦稅之類的瑣碎事情。如今又不是年底,哪有那麽都忙的。

拓跋燾見崔浩說的在理,拍掌高興地點頭:“正是如此,我擬詔一封,讓竇太後和我兒子一起監國,朝中文武在太後和皇子的主持下調集糧草兵馬、防衛邊鎮以及處理朝政……”

拓跋燾笑著采納了崔浩的決定:“我在黑山大營整頓軍務半個月,下月便親率大軍征討柔然!”

拓跋燾聖斷一出,哀嚎一片。

別的不說,那小皇子如今連半歲都沒有,監個毛的國啊!

竇太後威望倒是夠了,但她畢竟是漢人,在立場上就有些尷尬。

可皇帝死了心的要北伐,如今又沒有足夠分量的大臣反對,古弼雖是侍中,但並非權臣,崔浩是輔國大臣,卻一力贊成出兵,頓時眾位大臣氣的牙都癢癢,咬死崔浩的心都有了。

黑山大營的諸將卻是都內心激動。

他們鎮守黑山這麽多年,求的就是最後戰個痛快。若能踏破柔然王帳,虜獲數之不盡的牛羊馬匹,那更是立下了不世的功勛。

所以上至大將軍拓跋延,下至普通的偏將,聽到拓跋燾要北伐柔然的消息,頓時興奮不已。

拓跋燾在校場的言論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幾乎成了整個軍中狂熱議論的主題。而賀穆蘭是知道今年一定會北伐的,已經開始帶著虎賁軍進行操練,為接下來的戰鬥開始磨合,並把自己從花木蘭記憶裏知道的對柔然有用的戰法一一教給他們。

賀穆蘭因為意辛山之戰,成了黑山大營公認的“智將”,戰法戰績堪稱年輕將領中的第一人,就連若幹人都跟在她屁股後面請教了許久。

賀穆蘭在穿越來之前,也從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方面的天賦,但她畢竟來自於後世,各種戰爭片和史書看過許多,又有花木蘭這麽多年從軍的記憶,能讓花木蘭記住的,無不是艱苦慘烈的戰鬥,有這些經驗和見識做鋪墊,她在戰場上往往能靈光一現,做出許多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奇計來。

可賀穆蘭從花木蘭的記憶裏了解的更多的,並非僅僅是經驗,還有“以正合,以奇勝”的道理。作戰永遠是堂堂正正的用大軍出戰抵禦敵軍,而“奇兵”,只能作為出奇制勝的偶爾作為,不可能一直都有靈光一現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