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2/4頁)

“即使你沒虐待她,像是狗一樣拴著她難道就是好的?罷了,像你這樣以壓榨女人血淚為生之人,哪裏知道怎麽尊重他人的尊嚴!”

她腹中有一團怒火,又無法發泄出來,只好用莫母出氣。

莫母自知理虧,又不知道這男人有什麽身份,她覺得自己先前的種種猜想果然已經得到了印證,那少爺明顯是幌子,這男人才是首領。

就憑他徒手就能拉斷鐵鏈,這一定是了不起的勇士。鮮卑人以武勇立國,今上又最重勇士,這樣的人能得到宮造的金葉子,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所以莫母被他教訓的頭都不敢擡,更不敢為自己解釋什麽。

她只在心中擔憂的胡思亂想,考慮著過幾天是不是要帶著積蓄幹脆跑了算了。反正她早已經脫了籍,待在這裏也不過是圖有個歸屬而已。

命都要沒了,歸屬有什麽用?

賴猴被抓,若是不能活,她難道還要陪葬?又不是真的弟弟!

賀穆蘭罵了莫母一句,那種無力感沒有絲毫減輕,反倒更加煩躁了,她準備攙起地上的張李氏,卻發現她雙腿根本無力行走,倒不是自己要倒臥在那裏。

她一把撈起張李氏,將她抱在懷裏。

反正她是個女人,也不怕毀了她什麽清譽。

待她將張李氏抱在懷裏,才發現她輕的跟一根羽毛似的。

她力氣確實比一般人大上許多,也有很多男人會誇耀自己的力氣,說抱起女人就像是“一根羽毛”似的,可事實上沒有誰能真輕的像是一根羽毛。

這女人,已經瘦得形銷骨立了。

張李氏只覺得一陣溫柔的力道將她包圍住,然後她就落到了一個寬闊(?)的胸懷裏。這讓她忍不住低下頭,緊閉著眼睛。

被獄卒侮辱時她不覺得羞恥,可是這樣的自己,連說話都會漏風的自己被這樣抱著,讓她全身心的覺得難過。

“你莫難過,等我們出了這裏,一切會好起來的。”賀穆蘭嘆了口氣,知道一切安慰的話都不管用。對於一個受過傷害的人,你說“會好起來的”有什麽用呢?

“待你傷養好了,就和你兒子一起,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吧。新的地方,新的開始。你這般堅強,一定能過的很好的。”

張李氏閉著眼睛,像是沒有聽到。

良久之後,這才點了點頭。

賀穆蘭抱著張李氏往外走,阿單卓和人四拖拉著賴猴往外走。莫母不安又驚懼的跟在他們之後,只是走到一半,就有一群人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莫母莫母,有一堆官兵在門口和城門官打起來了!江縣令都帶人過來了,城門官帶著一群鮮卑人堵了我們這的門口,不讓人出去,也不讓人進來!”

賀穆蘭猛地往身後瞪去。

莫母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

“奴婢不知道您的來意,奴婢以為有人來砸場子,所以報了官。”

樓子裏,原本鶯聲燕語的場景突然一下子不見了,聽到門口有官兵對峙,那些無論是在廂房裏還是在廳堂中的嫖客們都穿著衣服驚慌失措的想要出去。

這其中也不乏在平陸有權有勢之人,不過這間娼門比不上其他地方的,所以大多是平陸當地的富商望族在裏面享樂。

他們不知道門口發生了什麽事,一邊領著下人去門口打探消息,一邊口中說著類似於“江縣令又搞什麽斂財的把戲”、“有人捉奸捉出這麽大動靜”之類的話來。

待發現不是江縣令搞什麽把戲,是有七八十個城門官和二十幾個鮮卑人打扮的武官將門口控制了,這些人都露出難看的臉色,悄悄的又想溜回去。

這江仇在平陸一手遮天,早就惹出許多事情來,無奈他身後後台硬,又沒人動他,所以大家也只能忍。

平陸之前富庶,這些富商也過的舒服,此時見江仇有了對頭,也樂於見他倒黴。許多人連看熱鬧的膽量和心思都沒有,也不覺得憑著一堆城門官就能真的把江仇怎麽樣,既然這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今日他們不在這裏。

賀穆蘭領著阿單卓和人四抓著賴猴,抱著張李氏走到門口,正聽到江仇在外面喊話:

“方震,本官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竟要反了不成?”

方震?

若幹人口才這麽厲害,居然讓方震直接倒戈了?

還是說她說了若幹人會庇護他的家人,他就索性跟了若幹人?

方震知道今日不能善了,索性把臉撕破:

“江大人這話說的,下官是東平郡的郡兵,平陸的城門官,自然是為大魏效力,聽上官的命令。江大人雖然官職比下官高,卻一不是下官的上司,二不是大魏的天子,有什麽反不反的!”

幾個鮮卑武士見他這麽硬氣,立刻叫起好來。

江仇臉色黑的如同鍋底,一旁手持火把的皂吏和衙役頓時鼓噪起來,罵方震吃裏扒外的,罵他會咬人的狗不叫的什麽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