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3/5頁)

“大師的意思是,寇道長會對她不利?”拓跋晃出聲相問。

“不,既然是自身的劫數,那一生一滅,都來自於自身。若劫數真的發生變化,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賀穆蘭聽了一腦子“神氣”、“劫數”之類的話,心中已經模模糊糊有了個想法。但她畢竟是個唯物主義論者,所以聽完後只覺得不足一哂,那寇道長,也沒有什麽去見的意思。

“大師,曾有人說我……”拓跋晃抱著一絲剛張開口,就被這僧人打斷了。

“這位貴人,你的命運不是老衲這樣的人能夠指點的。就算你讓老衲一定給你個答案,老衲的答案也是‘沒有什麽問題’。”枯禪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

拓跋晃的一顆心沉了下去,一直沉到深不見底的深淵裏。

若真是沒有什麽問題,他只要直言就可以了。可是他卻扯出這麽一大堆理由,想來寇謙之的預言確實是真的。

命運究竟是什麽呢?竟然能讓凡人看透?

他側眼看了看完全不被老和尚話影響的賀穆蘭,心中有些暗暗的羨慕。

一樣是劫數,她應劫而生,他卻要應劫而死。

她得到了枯禪的指點卻不以為然,而自己苦求指點而不可得。

那聲“天人”和“夜叉”,到底指的又是什麽?

拓跋晃和賀穆蘭等人在靜室裏坐了一會兒,因為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拓跋晃難免露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賀穆蘭坐著實在是無聊,和陌生的神棍坐在一屋卻沒有話說的感覺太差,所以她借口“內急”,推開門走了出去。

院子裏,枯竹和阿單卓正在比劃著什麽。她好奇的眯了眯眼,走近了距離看他們在做什麽。

“我一心一意的想讓你感受我們的善意,你卻說我給你的茶是毒藥。”

枯竹做了個喝的姿勢,伸出一根手指。

他說話結巴,已經習慣了和師父以這樣的形式交流。

阿單卓皺了皺眉,有些為難的伸出了兩只手指,晃了晃。

‘我發誓我絕無二意。’

枯竹使勁搖頭。

阿單卓見他搖頭,臉上有了怒意,甚至伸出了拳頭。

他從腰間卸下一個小布袋,在裏面掏出幾個雞蛋,剝著吃了起來。

這樣的舉動也讓枯竹咬了咬唇,一扭頭就跑了。

賀穆蘭在一旁看兩個少年的默劇看的一頭霧水,等枯竹跑的沒影子了才走了過去。

“你和他到底在打什麽啞謎?”

賀穆蘭拍了拍阿單卓的肩膀。

“他和我說,因為我喝茶那事惹惱了他,所以中午吃飯我只能吃一碗飯。”他伸出手指,做了個“一”的姿勢。

“我說我一碗哪裏吃的飽,至少要有兩碗!”

他伸出兩根手指。

“結果他拼命搖頭,連那一個都不想給我了。我心想又不是沒有吃的,何苦惹他討厭,便伸出手告訴他,我什麽都不會拿。”

他伸出拳頭捏緊。

“然後他大概羞愧的跑掉了。”

阿單卓吃了一口雞蛋。

“這小和尚忒小氣。不就是把他給的苦丁當成了毒藥嗎?後來我也道過歉了,結果他還耿耿於懷,特地跑過來和我示威!”

“呃……”賀穆蘭摸了摸下巴。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好像不是這麽回事的樣子……”

“不會錯的!我和村頭的小啞巴玩了許多年,我一直是這麽猜他說哈的。”阿單卓十分肯定的把手中的雞蛋吃完了。

“花姨,還是好餓,我們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嗎?”

“拓……賀光不想走,前面的路又斷了,我們準備中午在這裏弄點熱水就著我阿母的胡餅墊墊肚子,下午再原路返回。”

賀穆蘭也被這一早上的事弄的心中煩悶。

“早知道不選什麽捷徑就好了。無論是行路還是做人,指望捷徑果然往往都是被坑的命。”

“花姨你在說什麽?”阿單卓有些發愣。

“啊,沒什麽。”

拓跋晃在接下來的時間裏一直各種旁敲側擊的想要找到答案,但那位瞎眼僧人就如同賀穆蘭沒來時那麽的沉默,所以到所有人都吃完了午飯後,拓跋晃不得不承認自己做了無用功。

中午,寺裏一老一小兩位僧人陪著眾人用了午飯。待粥飯端上來後,阿單卓沉默了。

根本就沒有什麽飯。

熬的稀稀的粟米粥和水沒有什麽兩樣,配上幾根鹹菜,還有煮熟的豆子,這就是他們的午飯。

賀穆蘭看著那一堆白水煮的豆子胃就有些痛。這花木蘭的原身有胃脹氣的毛病,也不知是不是多年行軍打仗留下來的後遺症,所以她在花家的時候是不吃豆飯和豆子的。

“你們平日就吃這個?”

賀穆蘭看著枯瘦如柴的“枯禪”大師,和穿著大僧袍看起來像是風箏在地上飄一樣的枯竹,有些懷疑給他們取法名的那位僧人大概是下了什麽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