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5頁)

“別站在這裏說話了,我們先進屋子吧。”賀穆蘭覺得一群人站在屋前看折斷的柿子樹有些可笑,便招呼著所有人回屋。

她把這位狄葉飛當做偶像的“戰友”,那叫一個客氣。

“你長途跋涉而來,先歇息才是正理。”

狄葉飛將眼光移到花木蘭要劈的“柴火”上,瞳孔微微一縮。

“你昨晚和人打鬥過?”

花父笑容一僵。

賀穆蘭心中大叫壞了,一邊瞪著狄葉飛一邊趕忙掩飾:“哪裏啊,昨晚有野豬闖到我們家來了,好了別看了,快進去快進去,等下要被鄉人圍觀了!”

“原來是‘畜生’。”狄葉飛低了低眉眼。

這花家前後都有大路,左右是樹林,又沒山,哪裏會來野豬?

“花木蘭,連畜生都敢招惹你了嗎?”

幾個白鷺躲在掏空的樹幹子裏,聽了狄葉飛的話,氣的直撓木頭。

你才畜生!你全家都畜生!

他們是白鷺!白鷺!

“咳……它們又不認識我是花木蘭。”

賀穆蘭心虛的哼了一聲。

狄葉飛又不是傻子,見賀穆蘭有意岔開話題,便沒有多說,指揮著幾個家將和從者在院子裏歇腳喂馬,自己只身跟著賀穆蘭進了花家的堂屋。

他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軍中女神”,常年的東征西討讓他和花木蘭一樣渾身都有呼之欲出的鋒銳之氣。只不過花木蘭畢竟是個女人,如今也已經解甲歸田快兩年了,平日裏還有所收斂。

他在西域掃蕩賊寇叛軍,那股子殺氣一時半會收不回來,倒惹得家中兩個端茶倒水的女人好不自在。

房氏連正眼看他都不敢,急急忙忙的倒完水就跑回灶房裏找燒水做飯的花小弟去了。

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獨孤諾和那十四個小兵蛋子與軍中宿將的區別。

有時候決定一切的並非容貌,而是氣質。

花父對這種氣質簡直熟得不能再熟,甚至愜意的眯上了眼。花木蘭過去的軍中知交都曾來過家裏,他們身上也都有這種鐵和血澆築成的氣味。

但花木蘭的同袍現在都在軍中,軍營裏半年才得一次假,他們還住在南邊,是以跑動的也不勤。

花父還從來沒和這麽高級別的將軍坐在一起呢,心裏的得意別提了。

花木蘭待客,阿單卓有些不自在,他畢竟是客人,而這位將軍明顯沒和他父親打過什麽交道,呆在這裏也是尷尬,便說了一句“我去灶上幫花叔叔”便跑了。

賀光也有自己的打算,告了聲罪,丟下“我去把那柿子樹拖回來”便離了屋,朝屋外的樹林裏走去。

花母先開始還以為是個大姑娘來找自家女兒,再一看有喉結,心裏就先涼了半截。

這軍中的男的要長成這樣,不怪沒人看得上她家女兒。

難怪她後來解甲歸田了都沒有同袍要娶哇!

花母也不想想軍中三十多歲還沒娶上老婆的都是什麽樣的人,心裏卻在一直腹誹起這位鎮西將軍的容貌了。花父見花母情緒一下子莫名低落了起來,還以為她的“氣悶”又犯了,順了順她的背就拉著她去內屋找藥丸。

一時間,堂屋裏就剩下了賀穆蘭和狄葉飛兩人。

三十有余的狄葉飛比花木蘭記憶裏的狄葉飛要成熟的多,也沉穩的多。西北的風沙幹燥比漠北的還可怕,是以這位“軍中女神”臉上的皮膚再也沒有那麽白皙,甚至爬上了不少細紋,但即使如此,若穿上女裝也比賀穆蘭不知道美多少。

“我聽聞……”狄葉飛端坐於案後,先開了口。“你在家鄉招親?”

“咦?咦??咦!!!”賀穆蘭一下子站了起來,“誰說我在家鄉招親的?”

花木蘭哪裏在家鄉招過親?明明是花母在外人面前說出擔心花木蘭終身的顧慮,媒婆和各種怪人自己找上門的好嗎?

她充其量就是被逼的很了穿個男裝去看看那些男人靠不靠譜,怎麽連大西北都知道了?

她都懷疑整個大魏還有不知道“花木蘭沒人要”的人嘛!

哪個這麽大嘴巴這麽熱心!

“我入冬回京請援兵,遇到一個故人,酒席中聊了幾句。”狄葉飛不緊不慢地說,“我在來的路上,聽到這裏一個傳言,說是京中來了十幾位將軍,騎著寶馬,載著金銀財寶來求娶你,再仔細問問,似乎是獨孤諾那個缺心眼帶的人……”

“你已經不介意鰥夫了嗎?”

“獨孤諾妻子沒死,只是和離了。”賀穆蘭糾正了狄葉飛的錯誤,“再說了,我拒絕了,趕他們回京去了。”

“你為何不同意呢?獨孤氏族是大族,獨孤諾那小子家又是武川最強盛的家族,你若嫁過去,沒有人敢看輕你。你過的會很好。”狄葉飛也認識獨孤諾,自然知道這小子除了腦袋瓜不怎麽靈活,人品、家世、相貌都是百裏挑一的,這樣的好夫婿不要,她到底是要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