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第2/3頁)

遊縣令連連擊掌,激動的似乎像是他贏了一般。

賀穆蘭就在這種歡樂的擊掌聲中脫離了“入武”的境界,有些同情的看著蓋吳。

這個盧水胡走的是輕靈的路子,但因為害怕她的怪力,所以居然放棄了原本極快的速度而選擇了使用盾牌。

厚重的手盾確實可以避免像鋒銳極高的彎刀那般碎裂,從而帶來更高的防禦。

但拿著盾牌的手和拿著彎刀的手終究是連在同一個身體上的。用盾牌來擋,同時用彎刀來刺,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盾牌的沖擊會傳到另一邊手臂上,彎刀上的也是,這讓身體的兩個半側無法很好的做出反應,再加上如果是被花木蘭這種怪力使出的長劍給打到的話,就會更加辛苦。

這就像一個敏捷型英雄放棄了自己的攻擊力選擇了防禦,結果那孱弱的攻擊不但破不了花木蘭這力量型英雄的防禦,自己也喪失了“躲閃”這一特殊效果。

對於力量強橫的人來說,多一個盾牌和多一個紙片沒有什麽區別。

一擊必殺!

從蓋吳拿起盾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輸了。

“人應該選擇將自己的長處一直使用到極致,而不是用更大的力氣掩飾自己的短處。”賀穆蘭可惜的看著面色蒼白的蓋吳,“你的動作很快,但現在……還站得起來嗎?”

蓋吳搖了搖頭,用像是有什麽東西卡住了喉嚨,好不容易才清掉的聲音說道:“我的肋骨斷了,不用比試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賀穆蘭雖然知道接下來一定是這樣的結果,但依然還是很高興的張開了口。

“那麽,按照盧水胡的規矩……”

“花木蘭!你若對首領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就等著虞城各鄉的村民被屠戮個幹凈吧!”

小個子的白馬尖聲的叫了起來。

“什麽?”賀穆蘭。

“白馬你閉嘴!”蓋吳捂著腰腹部皺眉。

“你說什麽!”遊可瞪著眼珠子盯著面前的盧水胡人們。

白馬像是豁出去似的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音。那樣子與其說是想要威脅人,不如說是積攢著一股勇氣不得不在它卸幹凈前趕緊說出去。

“你們以為我們呆在這破廟裏就是為了等你們把兩位高僧送過來嗎?在你們把所有的人都壓在這裏的時候,我們的騎兵早就已經在虞城的鄉間開始布置了。若是破廟這邊有一點不對,我們的騎兵就會開始屠村……”白馬看著忿怒地直發抖的遊縣令,將脖子扭向賀穆蘭那邊繼續更加快速的說著,“若是不想崔琳和村民們有事,你最好不要提出過分的要求。”

若說賀穆蘭被遊縣令請來是為了救崔琳的話,那此刻她就慶幸自己來了這裏。

她自己就住在營郭鄉這種地方,自然知道鄉野間如果出現了一支騎兵會是什麽樣的結果。大魏南方,尤其是河南這種以耕種為主的南方,鄉人們家中能抵禦騎兵的武器怕是只有鐮刀鐵犁這種坑爹的玩意兒。

像是花父這種軍戶人家出身的人,家裏大概有弓箭和鎧甲武器可用,但並不是所有的軍戶都願意遷徙到南方的,所以虞城鄉野間這樣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

就算是花父,一個得了風濕性老寒腿的老頭子,能在盧水胡的騎兵之下討到什麽便宜呢?

白馬說出這句話後,府兵們陷入了一種恐慌的氣氛中。虞城府的人對著盧水胡喊罵和嘲諷的聲音不斷的傳來。

盧水胡很多都不懂漢話,但僅憑著府兵們義憤填膺的表情也知道他們如今在說著什麽。所以他們有些躁動的動了動馬身,不再保持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蓋吳吸了一口氣,擡起手像是想給白馬一巴掌,但最終還是因為提起手後劇烈的疼痛而放棄了。

他今年雖然才二十五歲,但在盧水胡這種男人十四歲就要去戰鬥的族群中,他已經算是個老練的首領。

蓋吳見過不少性格暴虐或心性殘忍之人,他有把握面前的“花木蘭”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他根本不準備將自己暗藏的布置暴露出來,因為這個女人很可能提出的要求是“放了崔琳”或者“你們放了崔琳離開虞城”這樣的理由。

結果白馬太沉不住氣,或者說,白馬已經被“花木蘭”幾次三番表現出來的強大武力嚇破了膽子,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喊出了後手,只為了讓她能不要提出類似“讓蓋吳自盡”、“你們全部自盡”這種可怕的條件。

盧水胡人的同族在戰場上相見自然是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除非他們想面對日後同族間無休無止的復仇。

花木蘭更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既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有理由為了崔琳將自己在這場渾水裏趟的這麽深。前幾日她還在家裏,現在出現在這兒,明顯是被官兵搬來的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