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3頁)

就這樣,她一連過了三個多月連軸轉的日子。

有一天,蔣老師突然對她說:“造型師大賽的報名快開始了,你也去報名吧,不管怎麽樣,多一份名額多一個機會,你一會把身份證件拿給我,這幾天回去整理一下自己的作品。”

江曉媛志在必得地應了一聲,擡腿要上樓拿證件,誰知一腳踩空了。

她感覺自己失去意識的過程非常清晰,腦子像熄火了一樣,眼前是一點一點黑下去的,江曉媛覺得自己好像試圖抓了一把欄杆,但大腦下了命令,手卻沒有執行,等她有點明白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地上了。

不疼,因為痛感也一並熄火了,身上是麻的。

蔣博:“……”

他慌忙把手裏的模子一丟,兩步跑過來,表現不俗——竟然沒有驚慌失措地尖叫。

三分鐘以後,被拖到一條躺椅上的江曉媛才緩過一口氣來,慢騰騰地重啟起來,後知後覺地感覺額角有一點不對——又涼又燙。

伸手一摸,才發現擦掉了一層皮。

蔣博一身冷汗沉著臉,用棉簽擦幹凈她額頭的傷口,貼了創可貼,咆哮了起來:“你作死啊?上個樓也能把自己摔死嗎?”

江曉媛靠在沙發上回憶了半天,得出了一個結論:“可能是低血糖……我早晨吃什麽了?哦,好像忘了吃了。”

蔣博:“……”

他抽了口氣,想了想,可能是因為他這輩子也找不到比江曉媛再靠譜的助理了,絕對不敢把她累死,於是艱難地做出了一個決定:“給你放假兩天吧。”

江曉媛目瞪口呆,鐵樹開花了嗎?

蔣博:“看什麽看,還不謝恩!”

江曉媛:“……謝謝啊蔣老師,給我放這兩天假,割了你三分之一的心肝肺吧?”

她好歹吃了一點東西,在蔣博的催促下,死狗一樣地爬上了工作室二樓——她的蝸居,躺屍去了。

蔣博聽見樓上沒了動靜,這才自己動手把樓下收拾幹凈,然後拎起外套出了門,一個多小時以後他回來,手裏拎著一堆即食的零食,悄無聲息地塞進了冰箱。

而後他又從櫥櫃裏扒拉出了煲湯的小鍋,洗涮幹凈,把杏仁露和一小塊即食的燕窩放進去煮了,定好時,臨走時他想了想,又抓了一把冰糖扔在裏面。

蔣博往樓上看了一眼,皺著眉微笑了一下,急著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大概是不配愛女人也不配愛男人的,只好做一朵孤高自詡的水仙花,臨水照影,時而開一朵冷冰冰的小白花。

他心裏有百丈峰,只露出頑石一尺高,有千層浪,只露出飛沫兩三點。

點到為止地做完這些就算了,剩下的自己知道就行,用不著昭告天下。

蔣老師千回百轉的心腸沒有人知道,江曉媛躺了一個多小時,躺不住了——她許久沒有過過悠閑日子,乍一悠閑,心裏不由得升起一團焦慮。

就在這時,一個電話突然打了進來,是一個私活接待過的客戶。

對方十分不好意思地說:“我知道這種事應該提前跟你訂,但是沒辦法了,我那同學約好的造型師明天實在是來不了,你看……”

江曉媛:“呃……”

那邊忙說:“知道你時間排不開,這樣,一個全套,讓他們在原價上加一百可以嗎?”

江曉媛:“行!”

掛了電話,江曉媛一擡手按在了眼睛上,額頭冰涼,她像是動力不足,已經沒有足夠的新陳代謝來支撐體溫了。頭一次在美發店的小黑屋裏凍感冒了,她一個人默默發燒時還被淒涼得大哭了一場,這次雖然身上是冰涼的,心裏卻不淒涼,因為有錢拿。

江曉媛裹著被子“嘿嘿”笑了一聲,感覺自己是鉆錢眼裏去了。

她馬上充滿了動力,頭不暈手也不抖了,先是要了新娘家的聯系方式,溝通了時間和方案,然後一口氣爬起來跑下樓,正好蔣老師定時煮的燕窩好了,江曉媛掀開一看,心說:“這貨又不過日子了。”

她給蔣博發了一條短信:“你煮了什麽?”

蔣博過了好一會才回她:“杏仁燕窩,我現在有事回不去了,你吃了吧。”

江曉媛欣然謹遵懿旨,生怕他反悔,立刻盛出來吃了,心情更愉快了,難得占蔣太後一次便宜。

新娘妝基本是從半夜開始化的,第二天江曉媛披星戴月地爬起來,感覺還是有點虛,翻了翻冰箱,又意外地在蔣老師買的一堆零食裏翻到了一包紅糖。

江曉媛愣了幾秒鐘——蔣博心理上不好說,但生理上應該是不需要吃這玩意的,江曉媛腦子裏劃過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她想:“不會是給我買的吧?”

下一刻,她又否決了自己的自作多情,蔣博是個特立獨行的好人,性格稀巴爛的聖母,大事上絕不損人利己,小事上也絕不讓人痛快,哪會突然這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