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三、我慶幸我沒有錯過她(第4/6頁)

可是我終究放不下,如果就此不見,各走各路也許可能。既然已經見到,我又怎麽能放手。

我開始不管不顧地糾纏她。我表現得強硬,其實內心毫無底氣。我所仗的,不過是她對我還有一點兒溫情回憶,這樣幾近無賴的做法,已經不能算是追求女孩子了,我只是實在怕和她再度失之交臂。

看到在北京曾送她回酒店的那個男人輕輕撫摸她的頭發,聽她說那人已經向她求婚,而她正在認真考慮,我的心沉到了谷底。然而我不能再拿自己的絕望來困擾她了,她有權做她想做的選擇,我跟她說我不會放棄,但一定接受她最終的選擇。

幸好我沒有放棄,在她失去親人的最痛苦的時候,我能守在她的身邊。

可她還是拒絕了我的陪伴,獨自去加拿大奔喪。我畢竟不能像希望的那樣為她分擔所有,她始終是那個寧可獨自面對生活的女孩子。

(五)

“蘇哲,我覺得你始終小心翼翼地對我,我也始終表現得患得患失。我們兩人這個樣子,好像說不上是正常戀愛的狀態,真的有必要繼續下去,甚至說到結婚嗎?”

我開口求婚了。伊敏驚訝、猶豫,這樣反問我。

“別再問我這個問題,伊敏。我愛你,我沒像愛你這樣愛過別的女人。對我來說,你已經是一種抹不去的存在,我只知道我早就沒得選擇了。”

我頭一次對她說了那三個字,她會不會對我說,我不在乎。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像最初那樣愛我,可我知道我愛她。現在對我來說,愛情哪裏止於一點兒小小的喜悅,既然對她的愛已經重到我無法擺脫。我想留住她,用婚姻,用她向往的平靜安穩的生活。

早上我先醒來,她依然熟睡。晨曦裏,她的樣子那麽恬靜,長長的睫毛覆出一排陰影。我長久地看著她近在咫尺的面孔,聽著她細微穩定的呼吸。

我完全沒了睡意,又不想驚醒她,輕輕吻一下她擱在枕上的指尖,出了臥室。

走到客廳飄窗那邊坐下,推開一點兒窗子,熱烘烘的空氣撲面而來。回來以後我就住在這裏,很多次獨坐抽煙,一邊想她。此時,她正在我的床上熟睡,這一點讓我的心充滿寧靜和喜悅。

她並沒有馬上答應我的求婚,居然說:“要不我們一塊兒住一段時間再說吧。”

我哭笑不得:“好吧,被你拒絕這麽多回,這一次好像來得最婉轉。”

我不給她反悔的機會,馬上陪她回去收拾東西。

她的同學羅音在家,她有點兒尷尬地對羅音解釋:“最近這段時間我不住這邊,不過房租我照付。”

羅音忽閃著眼睛打量我們,笑著點點頭。

她只收拾了一個簡單的箱子,住進了我家。

只要不出差,早上我送她上班,然後再去自己辦公室,晚上我堅持去接她,她若是開會,我就在接待室等她。

回到家裏,她有點兒招架不住地抗議:“我不喜歡這樣成為別人注意的焦點啊。”

“他們看習慣了,以後就不會再注意了。”

她默然了好一會兒,我以為她不開心,不想她卻開了口:“蘇哲,我想這個周末去趟北京。”

“出差嗎?我陪你去。”

她搖搖頭,一雙眼睛澄澈地看著我:“不是出差。一個同學出國讀博士,他下周三的飛機。那天我不可能有空,但我早就答應了一定去送他的。只能趁周末去,機票我已經訂好了。”

我怔了一下,當然知道那個同學是誰,點點頭:“好,我送你去機場。”

她那麽坦蕩,我只能以坦蕩回報她了。

沒有她的屋子分外安靜而空落,我不知道怎麽會起這種聯想。其實她在家也是安靜的,通常我在書房,她在客廳,各拿一個筆記本電腦處理自己的事情。或者坐沙發上看看碟,我抱著她,她專注地看著熒屏。

她曾問我:“哎,會不會無聊,你可以出去消遣的,不用老陪著我。”

我好笑:“我泡夜店的習慣差不多戒了兩年多了,你叫我出去幹什麽?難道在街上亂轉?”

我習慣也喜歡看她在這座房子裏輕盈走動,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明天她就能回來了,我對自己說。

我很晚上床,睡到半夜,突然驚醒,外面有鑰匙開門的聲音。我起床走出臥室,她正在玄關換鞋子,我過去抱住她:“不是說明天回來嗎?”

“吃過飯後,看時間還早,直接買了晚班機票,沒想到晚點這麽多。”

她神情疲憊,顯然這樣當天去回是很勞累的。我心疼地說:“何必這麽趕,住一天再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