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他們曾近到咫尺(第5/5頁)

辛辰啞然失笑,她想,戴維凡大概萬萬沒想到過把婚姻捧到一個女人面前卻沒受到重視,看來他要做的努力還真不少。而她的堂姐在享受愛情,這就足夠了,“婚姻是怎麽回事我沒概念,不發表意見,反正你要用錢就只管先記得來找我。”

小馬在黎平鄉村拍攝的照片投遞出去,果然如他預期的那樣得到了一個頗為重要的社會紀實類攝影作品獎項,一時頗為意氣風發,嚴旭暉當然也忙不叠地將這個獎項增加到工作室的宣傳資料上。在承接的廣告拍攝結束後,嚴旭暉派小馬繼續去黔東南完成剩下的拍攝工作,這次辛辰手頭工作很多,他帶了專職攝影助理過去。

半個多月後,小馬完成拍攝回來,將圖片資料交給辛辰處理,“這次雪災影響真大,據說部分偏遠山區到這個月才完全恢復供電。”

“是呀,那邊與外界聯系的路只有一條,維修起來確實困難,不知道我們待的那個村子現在怎麽樣了。”

“我把錢帶給村支書了,”小馬出發前,辛辰交了2000塊錢給他,托他帶過去捐給他們住了半個來月的小村子,小馬馬上表示,他會拿同樣的數目一塊捐出去,“聽他說打算征求大家意見,補貼給幾個房屋倒塌的村民,他還讓我謝謝你呢。哦,對了,我們走的第二天,有人到村子裏去打聽過你。”

辛辰一怔,“誰啊?”

“是運送救災物資的軍人,說是受人之托,沿路打聽到那個村子,一定要找到你。老書記還挺八卦的,刨根問底才知道,原來我們走之前一個禮拜吧,前面山溝不是翻了輛卡車嗎?那輛車上帶進來你一個朋友,他們受傷後被送去縣城搶救,你朋友在醫院裏還是不放心,又托後一批進來的人找你,想帶你出去。”

小馬走開以後,辛辰對著電腦呆住了,她頭次在工作時間完全陷入了非工作狀態,神思飄蕩,心亂如麻,卻完全不知道想到了哪裏。只有一個聲音在她心頭回響:他曾去找她,他們曾近到咫尺——在山村,隔一座山頭;在縣城,隔幾條街道。

過了不知多久,她拿起手機走到樓梯間,撥通路非的號碼。路非的手機轉入全球呼狀態,她只能回來,收攝心神繼續工作。到了快下班時,路非才給她回復電話:“對不起,小辰,我剛開完會。”

她卻不知道說什麽了,握著手機不吭聲,路非疑惑地說:“小辰,怎麽了?”

“你傷到什麽地方了?現在怎麽樣了?”她聲音沙啞地問。

路非也怔住,停了一會兒才說:“早沒事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

路非顯然給問住了,又停了一會兒,“已經過去了。”

這個回答激怒了辛辰,她深呼吸一下,語調平平地說:“過去了就好,希望你完全康復了,再見。”

下班出來,小雲興致勃勃地問辛辰:“五一打算去哪兒玩?”

她心不在焉,“三天假,能去哪兒?也許去古北口金山嶺長城走走。”

她在一次周末周邊徒步中巧遇了去年同遊滇西北的領隊老張,談起居然沒正經去長城看看,老張大笑,說去他說的那條路線徒步,看得到比較完整的一段長城,遊人相對較少,風光也不錯,可以借宿農家,兩天時間足夠。

小雲大搖其頭,“我實在理解不了驢子的快樂,我還是做一頭豬比較好。”

她被逗樂了,“再見,快樂的豬。”

到了假期那一天,辛辰早起,背上輕便的背包到了東直門,在那兒與老張和其他人碰面,準備乘長途汽車到密雲,再在那兒換車前往古北口。

老張正與他們講著去年從瀘沽湖徒步去亞丁的那段行程:“在達克谷多埡口趕上大冰雹,然後是一夜暴風雪,哥哥我差點把命丟在那裏,算是徒步生涯最驚險的一次了。”

有嬌俏的女孩一臉向往,“多難得的體驗。”

老張苦笑,“小妹妹,你要在那兒就不會說這話了,凍傷可真不是好玩的!我們算走運,找到了宿營地,盡管四面漏風,也比在外面雪地裏紮帳篷強,聽說往年有驢子在那條路上凍得要截肢。”

辛辰手裏拿的水瓶一下掉到了地上,旁邊有人拾起來遞給她,她機械地說聲:“謝謝。”

老張清點著人數,“差不多來齊了,上這趟車吧。”

大家魚貫上車,辛辰突然說:“對不起老張,我不去了,有事先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