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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先生注視著比利?裏德爾走進他的辦公室。裏德爾穿著深藍色的POLO衫和一條卡其色短褲,古銅色的皮膚透露出健康、強壯。

如果要用X先生年輕時的時髦詞匯來描述他的話,就是壯碩。

“老師。”裏德爾低頭問好。

“你最近怎麽樣,孩子?”

“我仔細想過了。”

X先生期待著他的答案,同時對自己的關注程度感到有些訝異。

“我願意為你工作。”

X先生滿意地笑了:“那很好,孩子,那真是太好了。”

“那麽,我要做些什麽?是不是需要填一些合同給學院?”

“可能要涉及得更深入些,而且,其實你的雇主並不是學院。”

“但我以為你說……”

“比利,有一些額外的事情你必須先了解起來,關於入會儀式,有些細節還要交代一下。”

“你是說會有個下馬威?那就不是什麽問題,我在進入橄欖球隊的時候就經歷過了。”

“恐怕比你所說的要難挨得多。不過不用擔心,我不就撐過來了,所以我知道你也沒問題的。我會告訴你需要帶些什麽東西過來,而且整個過程我都會在你身邊陪著。”

畢竟,能夠目睹奧米迦親自動手,是件你決不想錯過的事。

“先生,我,呃……”裏德爾清了清嗓子,“我只是想讓您知道,我絕不會讓您失望的。”

X先生的臉上慢慢浮現出笑容,心裏覺得這才是他的工作中最令人滿意的部分。

他起身走到裏德爾身邊,一手搭在裏德爾的肩膀上,揉捏著肩胛,目光迎上那對睜得又圓又大的藍色雙眼。

緊接著,裏德爾恰到好處地滑入了神情恍惚。

X先生探過身,輕手輕腳地除下裏德爾的鉆石耳釘,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他的耳垂,輕輕地按摩著。

他用深沉而又平靜的聲音敘述道:“我要你給你的父親打個電話,告訴他你會搬出去住,馬上就會搬。再告訴他你找到了一份工作,還要參加一個集中培訓項目。”

X先生繼續摘下裏德爾的不銹鋼勞力士手表。他松開裏德爾的衣領,把手伸了進去,沿著白金鏈子摸向頸後的搭扣,解開項鏈,讓它落到手中。躺在掌心的貴金屬還帶著身體的余溫。

“和你父親說話的時候,無論他對你說些什麽,你都會保持冷靜。你要讓他確信你的未來很有前途,而且你是在眾多候選人中脫穎而出,才被選派到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去的。你還要告訴他,他可以打手機聯系你,但無法見到你了,因為你會長期在外旅行。”

X先生把手按到裏德爾的胸前,感受到了裏德爾結實的胸肌和生命的溫暖、年輕的激情。多麽強大的身體力量,他暗自感嘆,無與倫比的力量。

“你不會提到武術學院,也不會透露我的身份。更不能告訴他你要和我一起住。”X先生湊近裏德爾的耳邊說道,“你還會對父親說,你對自己做過的所有錯事感到非常抱歉。你要和他說你愛他。在那以後,我會來把你接走。”

隨著裏德爾發出深沉而平穩的呼吸聲,X先生回想起了自己的入會儀式。有那麽短暫的一瞬間,他希望自己在幾十年前接受邀請之前,能夠更加謹慎地考慮過。

那樣的話,也許他現在會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如果能找到一個可以忍受的她,一個時刻留在他身邊的女人,他可能還會有孫子孫女。亦或者,他會擁有一段普普通通的人生,在某個造紙廠或加油站裏工作,成為那成千上萬籍籍無名的男人之一,被老婆數落,和同事夥計們一起喝酒,將寶貴的每一天用在發泄對周遭的不如意上,只因為自己毫無特別之處。

但至少他會活著。

望著裏德爾那雙鮮活的藍眼睛,X先生有些懷疑,其實自己才是在交換中吃虧的那一方。因為他不再屬於自己,而是奧米迦心血來潮時所創造的仆人。盡管他是首席仆人,但正如名字所預示的,依舊不過是個仆人而已。

而且,永遠不會有人為他哀悼。

不只是因為他不曾停止過呼吸……而且是因為在他咽下最後一口氣時,沒有任何人會懷念他。

他蹙起了眉頭。

不過,種種糾結已經無關緊要了,因為他沒有回頭路可走。這也是裏德爾會在今天晚上親身體會到的。

X先生釋放了對裏德爾身心的控制。

“我們都說清楚了?”他輕聲地問。

裏德爾頭暈腦脹地點了點頭,低頭審視自己的身體,似乎想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很好,現在把你的手機給我。”在裏德爾乖乖遞上手機之後,X先生笑盈盈地問,“你應該和我說什麽,孩子?”

“是的,老師。”

貝絲在瑞斯的床上醒來,他一定是在白天的某個時段把她抱回了他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