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貝絲放下酒杯,希望酒精能幫助自己更好地抑制情緒。

“你不喜歡我那麽做,對不對?”瑞斯問道,情緒很低落。

“什麽?”

“我從別的女人身上吸血。”

她發出陰森的笑聲,無比厭惡著自己、他、乃至這整件事:“你是有意要氣我的吧?”

“沒有,”他頓了頓,解釋道,“有一天,你也會將你的尖牙刺進某個男人的身體,吸取他的血液,一想到這裏就讓我忍不住要拿刀去捅些什麽。”

貝絲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

那麽,你幹嗎不和我在一起呢?她暗想道。

瑞斯搖搖頭:“但我不能放縱自己做這樣的打算。”

“為什麽不行?”

“因為不管我之前說過什麽,你不可能成為我的人。”

弗裏茨進來清掉了桌上的剩菜,重新換上甜點。整顆整顆的草莓點綴在鑲有金色飾邊的盤子上,周圍澆著一圈巧克力醬,裏面擺著一塊塊小曲奇。

換做平時,貝絲會不停歇地將盤裏的甜食一掃而空,但她今天實在太震驚了,完全吃不下東西。

“你不喜歡草莓嗎?”瑞斯問她,一邊將一顆草莓丟進嘴裏,用潔白的牙齒將紅色果肉咬成碎片。

她聳聳肩,強迫自己不去看他:“喜歡。”

“給你。”他從自己的盤子裏揀了一顆草莓,站起身遞了過來,“讓我喂你吧。”

他的手臂平舉在空中,用三根修長的手指穩穩地捏著水果。

貝絲很想吃掉送到嘴邊的草莓,卻故作拒絕:“我自己會吃的。”

“是啊,你當然會吃,”他溫柔地說,“但這不是關鍵啊。”

“那你和她做了嗎?”她問道。

他揚起了眉毛:“昨天晚上嗎?”

她點點頭:“你吸食她的血液時,也會和她做愛嗎?”

“不會。現在讓我繼續回答你的下一個問題吧。我現在不和任何女人睡覺,只有你。”

只是現在,她不滿地心想。

貝絲盯著自己的雙手,覺得自己太蠢了,所以才會受傷害。

“讓我來喂你吧。”他輕聲勸道,“請你吃吧。”

噢,成熟點吧,她對自己說。他們都是成年人了,他們在床上如膠似漆,配合默契,遠勝過之前任何一個男人帶給她的快樂。難道僅僅因為將來會失去他,所以就要現在離開嗎?

再說了,就算瑞斯向她承諾了一個美好的未來,又能如何?像他這樣的男人絕不可能死守在一處。他是一個戰士,而且還有一群和他一樣的吸血鬼。溫馨的家和回家的感覺只會讓他覺得無聊乏味。

至少,她現在擁有他,現在就想要他。

貝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探出身體,張大了嘴,雙唇包裹住草莓,整顆含了進去。瑞斯看著她一口咬下,一些草莓汁溢出嘴角,濺在了臉頰上,不由得鼻翼鼓動,不由倒抽了口氣。

“我想舔掉它們。”他的呼吸渾濁,低聲要求說。說著探過身子,托住她的下頜,拿起自己的餐巾要擦。

她用手阻止:“用你的嘴吧。”

他的胸口深處迸發出一聲低呼,傳遍了整個房間。

瑞斯俯下身子,側著頭用舌尖將她臉上的果汁舔得幹幹凈凈,這才坐回位子上。

在他張嘴伸舌的那一刻,貝絲瞥見了那對獠牙。

瑞斯注視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回望。兩人之間,唯有燭光在無聲地搖曳跳動。

“跟我來。”他向她伸出手。

貝絲毫不猶豫地把手放進他的掌心,任由那個男人牽著她離開餐桌。他帶她走進畫室,穿過肖像畫和墻壁,沿著石頭台階向下走去。黑暗之中,他的身形顯得異常高大。

走下台階,瑞斯領著她走進自己的臥室。她看見那張整理過的大床,枕頭整齊地靠放在床頭前,緞子床單平順光滑,如同寧靜的水面一般。貝絲回憶起被他壓在身下,感受著體內有他的聳動,那種美妙的感覺在她的皮膚上抹上了一層潮紅。

他們要再做一次,她心想,她不能再等了。

身後的低吼聲讓她回過頭。只見瑞斯的目光聚在她的身上,仿佛將她當做了一只獵物。

他讀懂了她的念頭,知道她渴望什麽,也已準備好履行他的工作,徑直朝她走來。

緊接著,她聽見房門關上和上鎖的聲音,還以為有其他人在房裏,有些詫異地環視四周,卻什麽人也沒有發現。

他的手迎向她的脖子,然後用拇指推高她的臉:“我真想吻你一整個晚上。”

她鼓起勇氣,準備迎接他給予的暴風驟雨,卻不曾想他落下的雙唇是那麽柔軟懶散。她可以感受到瑞斯身體內潛藏的澎湃激情,但他顯然不想讓進展推進得太快。

他擡起頭,對她微微一笑。

看來我已經完全適應那對獠牙了,貝絲心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