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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的,我要知道關於那個汽車炸彈的案子。”

“我猜也是,那過會見吧。”他揮了揮手,開車走了。

不過一直拖到下午3點,貝絲也沒去警察局報到。一整個早上,辦公室裏所有人都在要求聽她講述那段慘痛經歷。而到了中午,托尼又堅持組織大家出去吃大餐,撫慰貝絲的心靈。等回到辦公室,她把整個下午都消耗在吃咀嚼鈣片和漫不經心地處理郵件上了。

雖然她也清楚手頭上還有沒做完的工作,不過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要她花費心思完成非法持有重型槍械的報道,顯然不太現實。再說了,迪克給她的又不是都市版的頭版頭條,沒有拼命趕稿的必要,反正稿子又沒規定期限。

恰恰相反,迪克讓她做的都是些編輯排版工作。這次丟過來的兩篇報道都是他手下人的稿件,要她核查下引用內容是否屬實。照搬在《紐約時報》工作時的標準,對新聞的精確性斤斤計較,勉強算是迪克罕有的優點之一。但無論貝絲在稿件上加多少個修訂標記,她的署名從沒在那群老家夥們的報道裏出現過。迪克並不關心她付出的汗水和獲得的回報是否成正比,這太可恥了。

等她完成編輯,已經快晚上6點了。貝絲把稿件發到迪克的郵箱,猶豫著今天是否不去警察局了。昨晚布奇去她家的時候就做掉了案子的筆錄,今天過去也沒什麽好補充的。想到會和侵犯她的人共處同一屋檐下,更讓貝絲感到不安,哪怕兩人之間還隔著一道鐵柵。

再加上她依舊覺得疲憊不堪。

“貝絲!”

迪克的喊話聲從辦公室裏傳來,她如驚弓之鳥般跳起來。

“我沒空跟你講,我現在要趕去警察局。”她回頭大聲應答。雖然逃避戰術頂多拖得了一時,但至少晚上她不用去頭疼該如何應付迪克。

何況,她的確很想了解更多關於汽車炸彈案的信息。

她飛一般地沖出辦公室,向遠在西邊6個街區之外的警察局跑去。

卡德維爾警察局是一棟典型的20世紀60年代市政建築,一共有兩層樓。它的外觀在那時看來頗為摩登,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整棟建築早已不復原有的優雅。無數扇窄窗開在灰白色的水泥墻上,略顯布局淩亂。屋頂上的黑色裂縫一直延伸到了側面,像是一道流著血的傷口。屋內的狀況更是差得無可救藥,地上鋪著臟兮兮的灰綠色油毯,還有結垢的人造木板框架和棕色內墻貼片。40年來一直疏於打掃,讓大部分的灰塵落入了房內的每條縫隙和裂紋中,怕是要動用高壓噴槍和牙刷才能將這些汙垢全部清理。

可能還需要法院先下達法令,讓所有人都撤出屋子。

警察們對貝絲的到來表現出極大的善意。她前腳剛踏進警局,大夥就蜂擁過來,對她噓寒問暖。好容易才從簇擁的人叢中擠出來,為了不讓人看到自己雙眼中的淚水,她走到調度中心,和接待處的兩個男孩交談了一會兒。言談中她了解到,除了幾個嫌犯需要緊急詢問和處理外,總體來說今天是個安穩日子。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布奇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穿著牛仔褲和高領襯衫,手上搭著紅色防風夾克。他的黑發濕漉漉的,仿佛他的一天才剛剛開始。考慮到昨天晚上的忙碌情形,或許他真的才剛起床。貝絲注視著他肩上的皮質槍套,黑色槍托隨著手臂的擺動反射出金屬光芒。

他徑直朝貝絲走來:“有時間談談嗎?”

她點點頭:“有的。”

兩人找了一間審訊室。

“先說明下,這裏的攝像機和麥克風都關掉了。”他突然提起。

“你平時就是這麽幹的吧?”

布奇聞言笑了起來,側坐到桌子上,雙手合十,擱在腿上:“你應該已經知道了,裏德爾已經被保釋了,今天早上被放出去的。”

貝絲剛坐下,聽到他的話後有些驚訝:“你說他叫裏德爾?你在開玩笑吧?”

布奇搖頭繼續道:“他18歲了。作為成人還沒有前科,但我查了他還是個少年犯時的档案,果然是個大紅人:性騷擾、跟蹤,還有小偷小摸。他爸來頭很大,所以這家夥有個好律師,萬事不愁。不過我跟地區檢察官談過了,她表示會好好地懲戒他,讓他參加社區義工。所以這次你不用出庭作證了。”

“如果需要我出席,我會答應的。”

“好女孩。”布奇清了清嗓子,“那你現在覺得怎麽樣?”

“我很好。”她不需要“暴脾氣”來當她的心理醫生,他身上的堅定讓貝絲覺得自己更應該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堅強,“對了,關於汽車炸彈的案子,調查得怎樣了?我聽說用的是塑料炸彈,雷管引爆,聽起來像是行家幹的。”

“你吃過晚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