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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吧,她才不要他們的東西呢。“謝謝,我會盯著他吃飯的。”

維肖斯在半路上停住:“你告訴他你的名字了嗎?”

她一驚,猛然回頭:“什麽?”

“瑞基啊,他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我的名字啊。”

“不對,是為什麽要取那個名字,你也許應該和他說說。”維肖斯說完就離開了房間,悄悄帶上了門。

瑞基試著翻身,呻吟著醒過來:“瑪麗?”

“我就在這裏。”她雙手合握,捧起他的手。

“怎麽回事?”他望著她,碧綠色的眼睛顯得異常警惕,“瑪麗,求求你,一次就好,告訴我,你心裏在想什麽?”

她猶豫著:“為什麽你就不能丟下我不管呢?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為了你的安全,沒什麽我不能承擔的。”

她搖搖頭:“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是嗎,你不知道嗎?”他微微一笑,“你應該把‘想要理解這件事’之類的念頭束之高閣。”

“我更希望能互相信任。”她小聲說著,撫摸他那金色波浪般的頭發,“繼續睡吧。每次你睡著,醒來時就離恢復更近一步。”

“我情願看著你,”但他還是順從地閉上了眼,“你撥弄我頭發的感覺,我很喜歡。”

他將頭轉向一側,好讓她摸到更多的頭發。

就連他的耳朵都那麽漂亮,瑪麗心中驚嘆著。

瑞基的胸口隨著嘆氣而上下起伏。過了一會,她也靠到椅子上,伸出腿擱在法式大床的巨大支撐腳上。

隨後的幾個小時裏,幾位兄弟會戰士先後進屋探望瑞基的情況,並作了自我介紹。有著滿頭彩發的費瑞,拿來一些溫過的蘋果酒,這次她接受了饋贈。帶著黑色太陽眼鏡的瑞斯和之前她在大廳遇見的貝絲一同來訪。然後是搶橄欖球的布奇,還有留著平頭的托蒙特。

瑞基只是淺睡,在翻身時屢屢疼醒過來。每次挪動身子,他總會望著瑪麗,仿佛從她的注視中能攫取到無盡的力量。她則替他拿水,撫摸他的臉,喂他吃東西。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是觸碰彼此就已足夠。

她漸漸感到眼皮沉重、耷拉下來,腦袋也垂下來。又一陣輕柔的敲門聲響起,可能是弗裏茨又拿食物來了。

她伸了個懶腰,走到門前。

“請進。”她邊說著,打開了門。

那個疤臉男人站在門外。燈光在他挺拔的身軀上留下銳利的陰影線條,更凸顯出那對深邃的雙眼和超短發上留出的骷髏圖案,還有臉上的鋸齒狀傷疤和彰顯強硬性格的下巴。他穿著一件寬松的高領毛衣,褲子低低掛在腰間,全是深黑色的色調。

瑪麗立即退回床邊,想要保護瑞基。盡管她也知道,指望自己來抵擋門口的那個身材健碩的吸血鬼,這樣的念頭有多麽愚蠢。

沉默無聲蔓延。她試圖說服自己,也許他和其他人一樣,只是來看看瑞基的傷勢,並非蓄意要再次傷害他的兄弟。只不過他看上去很憤怒,叉開的雙腿似乎預示著他隨時會撲上來。讓她倍感詫異的是,他竟然避開她的注視,似乎也沒有去看瑞基。那對冰冷、烏黑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地板上。

“你要不要進來看看他?”她終於忍不住問道。

那對眼神移到了瑪麗的臉上。

黑曜石,她心中一驚,就好像黑曜石那樣,光滑、深不見底、缺少靈魂。她不由繼續後退,抓起瑞基的手。站在門外的那個吸血鬼見狀,突然露出志得意滿的笑臉。

“你看上去有點敵意呢,女人。你覺得我是過來再給他來一下的?”他的聲音低沉,又有些油腔滑調,正如他的眼瞳一般冷漠,將情緒隱匿起來。

“你要傷害他嗎?”

“愚蠢的問題。”

“為什麽?”

“你不會相信我的回答,所以就不應該問。”

房間內陷入更長的寂靜之中。她在沉默中打量著來人,突然意識到,或許他的模樣並不是因為他的攻擊性,而是出於尷尬。

也許吧。

她吻了下瑞基的手,鼓起勇氣:“我要去洗個澡。我不在的時候,你能不能坐在這裏陪他一會?”

她的提議似乎讓這個吸血鬼驚訝不已,他疑惑地眨著眼睛問:“我待在這裏,你在浴室裏脫衣服,你覺得合適嗎?”

她卻一聳肩,故作不在乎地說:“這是你的選擇。不過我可以確定,他醒過來的時候,更希望看見有你在身旁,而不是孤單一個人躺著。”

“要我關燈嗎?”

“你進不進來?”看到他不回答,瑪麗繼續道,“今天晚上,對你們來說一定像經歷了地獄一樣。”

他變得怒氣沖沖,扭曲的上唇扯動:“你是唯一一個不猜疑我會暴起傷人的家夥。你難道是特蕾莎修女那類人嗎?哪怕是從最可怕、最傷人的事情或是一堆破爛東西裏也能看到閃光點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