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惆悵離(一)

按說這前頭才死了人, 正常人都不應該有求歡的心情的, 但沈度卻是個例外。

姬央有心潑沈度一盆冰水,用真正的水潑,但又怕打草驚蛇壞了自己的謀算, 只得耐著性子跟他周旋,實在周旋不過了, 她不由譏誚道:“外面你的親妹子才剛去了, 你難道不管一管?竟還……”後面的話姬央說不出口。

沈度道:“我就知道你心裏會有芥蒂。”沈度把姬央身上最後一件遮羞的抹胸扒拉下來, 再將她放入浴盆裏。但看那浴盆狹小,也知道姬央定然玩得不盡興,還是北苑好, 亦或者會通苑比較好。至少姬央當初住的永樂宮那凈池還算不錯。

如今雖然瑯琊王已經進了宮,只等登基大典了,但姬央曾經住過的永寧宮已經被沈度封了起來,重新翻修。前頭被樊望和石遵糟蹋過的地方,就算姬央將來住進去不惡心, 沈度也會替她惡心的。

姬央捂著胸口, 雖然也沒幾兩肉,但還是不想給沈度看, “能不能讓素月和靜雪進來伺候我?”在沈度開口之前,姬央又補了一句, “她們慣來伺候人,會更熟練。”

沈度正拿澡豆抹著姬央的手臂,“你是在抱怨我不夠熟練, 是因為花的功夫太少?”

不是!

“過些日子等一切走上正軌了,我就能空閑一些,到時候我日日伺候你。”沈度道。

姬央發現沈度歪曲人意的本事已經登峰造極,她說什麽,他都能自作多情。其實跟以前她對沈度也差不多。

姬央感覺話題太危險不該再繼續,轉而道:“不知道我的永寧宮怎麽樣了?”她說這句話的意思,其實是為了引出後面的話,那就是她當了鎮國長公主以後可不可以去永安宮住幾晚?

然而沈度一句話就把姬央後面的話都給堵死了。“永寧宮我讓人封了重新翻修,等翻修好了,到時候再攜你去住幾晚。”

“哼。”姬央用鼻子發出一個音。

沈度似乎聽不懂那裏面的嘲諷似的,繼續道:“現在回想起來,當初夜裏偷偷摸到會通苑內你的永樂宮,我們……”偷偷摸摸的人可不止沈度一個,當初他還想著要將孝武太子弄出來鞭屍,現在只能遺憾了。

魏朝的帝陵被盜得差不多了,沈度讓人去看過,孝武太子的屍首已經被糟蹋過一番了,再鞭屍已經沒有什麽價值。

此時沈度的手已經摸到姬央的胸脯處替她擦澡了,姬央難免會順著沈度的話而想起那時的旖旎處。

“你是說你想讓我當女道士的那次嗎?”姬央拍掉沈度的手道。

女人總是愛翻舊賬,哪怕沈度已經解釋過了,但其心可誅,所以還是該挨罵。

若是以前的沈度,難免愧疚之下退讓兩分,但經歷過失去姬央那段日子的沈度早已經把臉皮扒拉了下來塞進荷包裏了。

“你穿女道士的袍子定然仙風道骨,別有一番風情。”沈度在姬央耳畔低啞著聲音道。

這回答和姬央預先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她是沒想到沈度沒臉沒皮到了這種地步。

待擦完澡凈了身,沈度將姬央用棉巾裹了抱出去,喚了素月和靜雪進來伺候姬央更衣。

姬央本還道沈度是不是臨時有事兒改了主意,哪知素月和靜雪聽他吩咐捧進來的衣裳居然真是一襲青蓮色的女道士袍子,還有白玉蓮花道冠。

“怎麽會有這個?”姬央吃驚地問。

沈度道:“早就想看你穿一穿的。”古往今來,男人對制服的愛好並非是工業革命以後才突然習得的。

西湖船娘、泰山姑子歷來就是男人嘴上津津樂道的消遣。

當然沈度並非拿姬央與這些人相比,只是夫妻之間若私底下還那般正經總是少了些情趣的,也就失了吸引。

沈度對姬央的臆想是不能道之於口的,他所有的欲0念都交織在她身上,現實越是無法宣泄,腦子裏的臆想就越是綺麗,無可厚非,人性而已。

“我不穿!”姬央怒道。

“退下吧,我來伺候公主穿。”沈度無奈,本想借著穿衣這個功夫他也去沐浴凈身的。

素月和靜雪依言退下。

姬央則是錯估了沈度,以為是老虎成了弱貓,但實則是老虎成了精,可以不再靠外在的威風嚇唬人了。

姬央那女道士的袍子終究還是穿在了身上,然後被沈度用綢帶將手腳綁在了床欄上,只能在床上咬牙切齒地詛咒正在沐浴的沈度被水淹死。

“你無恥,你怎麽能這樣對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沈度的頭發還濕潤著,一縷垂下來貼在姬央的臉頰上讓她很不舒服,是以更加暴躁。

“我的良心早就丟在你身上了。”沈度往前挺了挺道。若是得不到姬央,他自然也找不回他的良心。

沈度對姬央的態度是,除了床上,其他地方他都可以讓著她,讓她騎在脖子上拉屎都行。這是他虧了這麽多年之後總結出的血淚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