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莊晴(中)

“我什麽時候去找過柳姬了, 你講點兒道理行不行?”沈度替姬央將褲子重新穿好, 箍著她翻轉了身子坐到自己大腿上。

沒有就好!姬央心裏的氣兒少了那麽一丁丁,但嘴上依然不依不饒,“你還來找我做什麽?我可沒想明白。”

沈度無奈地嘆息道:“公主沒想明白, 我想明白了行不行?”

“你想明白什麽了?”姬央這才止住眼淚。

沈度揚了揚眉,“想明白了大冬天的屋裏沒有暖被窩的實在睡不著覺。”

姬央伸手作勢又要去撓沈度, 沈度一把捉住她的貓爪子道:“此風不可長。”

姬央大大地“哼”了一聲, “想給你暖床的大有人在, 你不用……”

姬央話沒說完就被沈度堵在了嘴裏,“我是說沒人給公主暖被窩,公主睡不著。這幾天你是不是手腳都沒睡暖和過?”

女人就是傻, 男人沒有給予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不過一、兩句貼心暖言就叫她心軟如水了。

姬央噘嘴道:“你這明白得也太晚了。”等得她心都快涼了。

沈度把玩著姬央的手指道:“我這是讓公主在外面多流浪幾日,才知道有人暖被窩的好處。”

沈度親了親姬央的嘴唇,柔嫩鮮甜,他們算起來已經快十天沒親近過了, 只是彼此貼近, 就叫人有些忍不住了。

姬央先是被沈度親得不知雲裏霧裏的,但心裏怎麽都有些不得勁兒,

“怎麽了?”沈度察覺姬央的心不在焉,將手從她的衣襟裏退了出來。

姬央蹙著眉道:“我修行的玄月功是不是對你的烈陽訣很有好處?”

沈度“呵”笑一聲, 女人的心思有時候實在太奇怪,什麽雞毛蒜皮的事兒最後都能被她們想成大事兒。“怪不得你以前說我貪戀你的肉0體呢?”

姬央一聽臉頰立即鼓了起來像個青蛙一樣,“難道不是嗎?”

沈度呵笑道:“玄月功雖然不錯, 但功法主要是駐容養顏,若我真是貪戀肉0體,最好的該是去尋修煉素0女功的女子。我若是貪戀床笫之歡,寶瓶裏的人可比公主會伺候人多了。”

姬央對沈度的話還是將信將疑。

“公主若是這樣想,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公主也不過是貪戀我的肉0體而已?”沈度倒打一耙地道。

“胡說什麽呢?”姬央佯怒道,他的那什麽有什麽值得貪戀的,她受都受不住呢。

沈度低下頭在姬央的耳邊說了一句話,下一刻姬央就啐了一聲,“你不要臉!”

“難道不是?”沈度逗著姬央笑道。

“我又沒有比過。”姬央被沈度壓在身下犟嘴道。

床頭打架床尾和,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小公主也是不爭氣,被沈度冷怠了許多日,不過幾句甜言蜜語再加身體力行,她就抵不住地軟成了面團,任由沈度在床上捏圓戳扁。

其實她就是個膽小鬼,她和沈度吵架的事情僅僅只是因為沈度要去睡別人麽?根本性的問題兩個人似乎都回避了。

姬央心裏已經多少明白了沈度的招數,他這種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如今只是哄著她,捧著她,要迷得她自己稀裏糊塗就退讓了,亦或者還有其他手段?

臨睡前姬央想著她改日得檢查檢查她從宮裏帶來的藥丸存貨了,可不能被沈度動了手腳。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夜半時,姬央看到一個玉雪可愛的孩子嚶嚶哭著摔倒在雪地裏,他就穿著薄薄的小衣,凍得臉色發白卻沒人去扶他。可看他身在的院中明明就是北苑。

姬央不知道那孩子跟她有什麽關系,只知道看他哭她心裏就難受得猶如刀絞,她想去抱他,可那夢裏並沒有她,只有那個孩子孤零零的一個人,蹣跚著從雪地裏爬起來。他去的方向好像正是參雲院。

姬央想著,好啊,她不就是住在參雲院裏的麽?

可是畫面流轉,參雲院裏正喜氣洋洋,原來是冀侯夫人謝二娘剛生了孩子,正在辦洗三宴。

姬央眼睜睜地看著沈度從謝二娘的懷裏接過那嬰兒,低頭親了親。擡頭時卻只冷漠地看著蹣跚爬到參雲院門口的那個小童。

姬央瞬間淚流滿面,那個孩子,她終於知道為什麽她那麽心疼了,他本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他母親不要他,他父親也恨他,他的祖母、曾祖母都不喜歡他。

“央央,央央。”沈度輕輕推著姬央,他是被姬央的啜泣聲吵醒的,睜開眼睛就看見姬央淚流滿面,脖子仿佛被勒住了一般,哭得喘不過氣來。

姬央猛地從夢中驚醒,情緒卻還依舊沉浸在那裏面,她睜開眼看見沈度,就撲了過去拉住他的衣襟,哭道:“你,你怎麽可以……”

“央央,你做噩夢了。”沈度將姬央摟住懷裏,察覺到她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小腹。

姬央這才有些清醒,但剛才夢裏的那股憤怒和絕望是那麽真實,以至於她依舊還是恨沈度,她從沈度懷裏掙紮著坐起來,往內退了退避開和沈度的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