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人緣盛

這是後頭的齊正他們也趕了上來,一群人圍過來,“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一時沈萃大概也從山上看到了山下的混亂,折返而回,看見躺在地上的紀澄,大叫一聲撲了過去,“澄姐姐!”若非沈徹攔住沈萃,只怕紀澄得被沈萃給“撲死”。

不過紀澄並非是沈萃關心的重點,她略掉了兩滴眼淚之後就轉頭瞪向了王四娘,指著她的鼻子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了澄姐姐?你眼看著贏不了我,就拿澄姐姐出氣是不是?”

眾人聞言,齊齊看向王四娘。

王四娘冷哼一聲,“原來沈家的家教就是無憑無據地亂冤枉人?”

沈萃氣得臉色發白,只一個勁兒地道:“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幹的。”雖然這般叫著,但是沈萃確實拿不出證據來,直看得沈禦和沈徹都皺眉頭。

沈禦出聲喝道:“五妹妹!我們都是男子不便查看紀表妹的傷勢,你過來看看。”

沈萃這才不得不回到紀澄身邊。

紀澄的頭磕破了,頭發上全染了血,沈萃一邊掉淚,一邊尋找她的傷口,取了手絹將那出血的地方壓住。

紀澄也著實淒慘,這冬日樹木雖然枯萎了不少,但樹幹卻還在,她一路滾落下來,手上、腳上、臉上都受了傷,全身都是血看得好不嚇人。

虧得那太醫來得及時,是沈禦的隨從松嵐帶著他同乘一匹馬飛奔過來的。那太醫先查了紀澄的傷勢,只道:“還好,沒有傷及姓名。但具體還有什麽傷得擡回帳篷裏才好驗看。”

幸虧這會兒擔架也擡來了,紀澄被小心翼翼地放上擔架,擡了回去。

等回了沈家的營地,自然將沈芫、蘇筠等人都驚動了,這擡回來的一路也驚動了不少人,不過片刻功夫整個南苑秋獵的人就都知道沈家的一位表姑娘出了事兒,生死未知。

至於王四娘,也有信她的,自然也有不信她的,指指點點在所難免。王四娘心裏只冷笑著看著那些人,還有紀澄,今日這筆賬,她可都記在心裏了,總有清算的一天的。

卻說回紀澄的傷勢,雖然千幸萬幸地沒有骨折,但扭傷和擦傷多處,頭也磕破了流了不少血,至今依舊是昏迷不醒。

好在宮裏有雪容玉光膏,倒也不用擔心毀容的事情。

帳篷外頭,沈蕁正向楚鎮打聽紀澄的事情,一來她也是想知道紀澄為何會受傷,二來麽好容易心上人出現在跟前總要攀談幾句才不算錯過。

楚鎮道:“不管別人怎麽說,反正我是看見王四小姐大馬撞紀姑娘的。”而且不僅僅是這樣,楚鎮既然知道紀澄當初就是假扮紀淵參加馬球賽之人,她的騎術她也是見過的,怎麽可能無緣無故就跌下馬去。

若真如王四娘所說,是紀澄去撞她,那跌下馬的就絕不該是紀澄。這一點,楚鎮對紀澄是極有信心的。當時王四娘那副冷若冰霜的高潔模樣的確鎮住了楚鎮,畢竟楚鎮太年輕了,可後來他就回過味來了。

只是楚鎮卻不懂沈徹緣何會為王四娘說話?他明明也應該看見的。楚鎮想起他那些好友素日對王四娘的贊嘆,尋思沈徹莫非也是看上了王四娘?可真真是沒有眼光得緊。

沈蕁聽了楚鎮的話,立即道:“我相信你楚哥哥,楚哥哥說看見了必然就是看見了。真是想不到四娘姐姐會是那樣的人。”

沈蕁同王家姐妹素來交好,即使後來因為種種原因疏遠了,可她也從沒將她們往壞處想,別人便是說兩句,她總是替王家姐妹維護,可今日楚鎮一說,沈蕁立即就信了。所以說這芳心初動的女兒家最是天真爛漫。

沈蕁又追問,楚鎮可知道王四娘為何要如此做?又反復感謝他對紀澄的照顧。

楚鎮便是在遲鈍也察覺出了沈蕁的心思,他心裏最膩味這些女子的愛慕,只除了那個人的心,他什麽都不想要。但沈蕁的眼神太過炙熱,又是沈徹的妹妹,楚鎮少不得敷衍兩句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紀澄受傷昏迷的事情,王悅娘那邊很快也就得到了消息。此時的王悅娘再非昔日吳下阿蒙,紀澄這番做作,她瞬間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她肯定是沒辦法對付沈徹,所以才用苦肉計逃脫的。

但王悅娘也必須得承認,紀澄如今這般模樣,她還真拿她沒有什麽辦法了。不過還算紀澄聰明,用這個法子將了她那一向好(三聲)名聲、好(四聲)名聲的四姐姐一軍,也算是讓自己出了點兒惡氣。

王悅娘心中煩悶,出了行宮往棲霞山上的園林裏去。為了能靜心,她甚至連宮女和太監都沒帶,只獨自在山道上行走。

沒過多久,王悅娘就發現了一直有人跟著她,她轉過身厲聲道:“是誰?給本宮滾出來。”

王悅娘的話音剛落,就從樹林裏走出來一個侍衛。宮中侍衛著黑、繡金,這人兩肩繡玄武,乃是三等侍衛,腰佩金刀,立在王悅娘一丈之外的地方,大有淵停嶽峙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