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念過往,靜然安好

我們都已不再是當初的模樣,可終究還在一起,又怎能辜負這場得來不易的久別重逢?就這樣,不念過往,靜然安好。可好?

如果重逢不是在那場婚禮上,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

回憶被馮晉驍的一個摟抱動作打斷,蕭語珩在一聲沉沉的嘆息過後,小心地拿開環在她身上的大手。黑暗中,她赤著腳下床。

從客廳陽台的落地窗到他書房的抽屜,終於找到那串從古城帶回來的東巴吉祥鈴。蕭語珩想去找工具,發現被她扯斷的鈴舌不知何時已修好,絲毫看不出破損的痕跡。

她蹲在地板上,把吉祥鈴提起來看,覺得這東西相比市面上的各色風鈴並不特別好看,如果不是蘊含著納西文化和美好的寓意,不見得有多好的銷路。

可她當年卻非偷不可。

回想那年夏天幹的蠢事,蕭語珩都懷疑以她的智商是如何考上大學的。那麽執著地非偷那串吉祥鈴不可,像是中邪了一樣。而那個行事向來有原則的男人,居然會為了她叛逆又荒唐的行為收拾殘局。

對一個人的動心,總歸是有理由的。或許,從那一刻起,她心裏就埋下一粒愛情的種子。以至於時隔六年,回想起來依然清楚地記得馮晉驍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只是,這粒愛情的種子雖然生根發芽了,終究沒能如她所期望的那樣,開花結果。

分開的三年裏,這串從古城帶回來的吉祥鈴是不是一直掛在他窗前,還是在他們和好之後他才掛上,蕭語珩沒有問過。但不久前,在機場等到深夜的馮晉驍把她接過來,看見它的第一眼,蕭語珩險些落下淚來。

她幾乎是轉身就走。

馮晉驍卻沒給她走出去的機會。

有些粗暴地把人拽進屋裏,沉默了一路的馮晉驍冷聲質問:“為什麽三番五次地拒絕見面?真那麽忙還是根本不願意見我?既然如此,何必在一起?”

何必在一起?何必!蕭語珩按住淚腺,把眼裏的濕意逼退,“因為每次見你,我就會想起,三年前,你是如何拋棄我的。”

那些過往實在不是一段愉快的經歷。馮晉驍聞言陡然變了臉色,“要我說多少遍你才明白,那不是拋棄。而且我已經不止一次道歉,你還想怎麽樣?蕭語珩,那是你姐姐,那一刻,她有生命危險,我只不過先送她去醫院,就那麽不可原諒嗎?你能不能不要孩子氣了!”

只不過!在他眼裏,那些只是——只不過。

輕描淡寫到連她都要以為自己在無理取鬧。

蕭語珩胸口像是被利器戳了一下,疼得她站不穩,猛地推了馮晉驍一把,她呼吸不穩,聲音哽咽:“我從來都是這麽孩子氣,你受不了的話大可以像三年前那樣轉身就走。”

馮晉驍立在原地未動,眼底冷意更甚:“是誰轉身就走?是誰非分手不可?蕭語珩,拋棄愛情的,從來都只是你。”

因為心裏始終記著她的好,他從未想過接納任何人。

因為心裏懷有對她的愛情,他才甘願放下身段去挽回她。

她卻沒有一點身為女朋友的自覺。對他不聞不問不說,即便見面,也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樣子,甚至都沒有好好看他幾眼,更別提像從前那樣黏他,對他撒嬌。馮晉驍安慰自己,分開三年,她需要重新適應彼此的關系。可是,當蕭語珩躲閃他情不自禁之下做出的親密舉動時,馮晉驍就沉不住氣了。

所以他強行把蕭語珩接過來,希望她看見窗前懸掛了三年的吉祥鈴,能夠明白他沒有一天放下過她。甚至是分手時蕭語珩退還的公寓鑰匙,馮晉驍都找出來擺在了茶幾上。原本並沒有勉強她的意思,否則也不會事先收拾好了客房,準備自己住過去,把主臥留給她。

可她卻說:“是我嗎?好啊,既然一直是我對愛情不負責任,想必你也不在乎再被甩一次。”她說完快步走向陽台,搖搖晃晃地踩在躺椅上,伸手就把吉祥鈴扯下來。

馮晉驍喝道:“你幹什麽?”

“你說的對,何必在一起!”

她居然把那串風鈴扔出了窗外。

這下馮晉驍是真生氣了,他的眼神瞬間燃了起來,欺身上前,輕松扭了蕭語珩的手,半拽半抱著她就往臥室裏引,咬牙切齒地說:“那也不是你說分開就分開!”

蕭語珩恨不得把他也扔到樓下,可她拼盡全力對他又抓又撓,也擺脫不了他的鉗制。一路纏鬥到臥室,只守不攻的馮晉驍粗暴地把她壓在門板上,望著她比朦朧的燈光要亮的眼睛:“是分開久了覺得陌生了嗎?或者,我們應該回憶一下古城一夜。”

蕭語珩當然明白古城一夜代表了什麽。她動腳踹他,馮晉驍發力,手一收,把她整個人牢牢控住,邊扯她衣服邊把人往床上抱。蕭語珩急了,用力掙紮,結果還是被馮晉驍推倒在床上,然後他整個人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