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2
死者孫琳的丈夫阮雲征在香港出差,他提前回了譽城,一大早就來局裏配合調查。
言焓和老白給他做筆錄。關小瑜第一時間提取了他的DNA、牙印和指紋信息。
孫琳27歲,譽城藝術大學舞蹈老師,長相甜美,身材姣好。
阮雲征是譽城有頭有臉的商業人物,開了家盛世通運公司,生活富裕,夫妻恩愛,是親朋好友鄰裏同事眼中的模範夫妻。
他30出頭,正是意氣風發男人味十足的年紀。他有一副不錯的皮相,兼有商人的精明與睿智,又透著真誠謙遜的氣質。是那種看了會讓人心生好感的人。
原定老白問問題並做記錄,言焓觀察監督。但開始前,關小瑜送了份報告進審訊室給言焓:孫琳陰.部混雜的他人毛發正是阮雲征的。
言焓闔上報告,先開口:“姓名。”
“阮雲征。”
“和死者的關系。”
“夫妻。”
接下來的問題很尋常,阮雲征回答得中規中矩。
兩人經人介紹相識,一見鐘情墜入愛河。結婚7年依然甜甜蜜蜜,去年還去巴厘島辦了個七年之愛的第二次婚禮。
這在孫琳同事那裏得到驗證,去年暑假,孫琳學校的老師們免機票被請去婚禮,全是羨慕嫉妒恨。
言焓問:“結婚7年,沒有孩子?”
“我們主張丁克。”
言焓:“孫琳流產不低於8次,已經導致不孕。”
玻璃這邊,甄暖微愣。她才把厚厚一摞屍檢報告交給他,準備審訊的時間,他竟抽空全看完了。
“孫琳身體不好,不適合懷孕。我們不想要小孩,但父母老觀念,想抱孫子。她為老人家開心,多次嘗試懷孕。”
言焓不置可否,問:“孫琳身上有多處虐待傷,我們懷疑她長期遭受家庭性.暴力。”
阮雲征一愣:“不可能?你的意思是她長期和別的男人有染?”
老白擡頭,不知阮雲征是真不知情,還是反應太快。
言焓眼瞳微斂:“她和別人有染,身上帶了傷,你會不知道?”
“孫琳是舞蹈老師,愛練體操,輕傷和淤青是難免的。”這是個合理的解釋。
老白沒話了,
言焓卻異常敏銳:“你怎麽知道我說的輕傷?”
阮雲征再度一愣。
“性暴力會在皮膚和肌肉組織留傷,但不會傷筋動骨。舞蹈和體操受傷卻經常伴隨傷筋動骨。”
“她平時很小心。”
“既然小心,又怎麽會受傷?”言焓問,“她究竟是小心還是不小心?”
阮雲征答不上來。
“案發當晚你在哪?”
“我和她在悅椿泡溫泉。我淩晨1點的飛機去香港,11點離開時她還好好的。”
阮雲征的回答讓眾人無話可說。
孫琳死於夜間10點半到11點半,淩晨3點拋屍在冬夜的路邊,屍體還有溫度。
但那個時間,阮雲征人已在香港。
就在眾人以為問話要陷入僵局時,言焓冷不丁問:“你怎麽會選在出發去香港的那天跑去十桉裏泡溫泉?”
這不合常理。
“孫琳定的。她去泡溫泉放松。我想出差後有幾天見不到她,就去看看。”
言焓隨意問:“她叫你去的?”
“對,她告訴我她在那兒修養,有時間就去找她。”
“可她登記時用的□□。”
“什麽意思?”
“她沒讓你去,是你找去的。我有兩種設想。一、她偷情;二、她在躲你。”
從言焓的話,甄暖便聽出,他完全把這個案件當單獨發生的事件來處理,一丁點不受suicide sound影響。
阮雲征張口結舌:“不可能。我們感情很好,她沒理由躲我,更不可能偷情。真是她告訴我她在那兒的。”
甄暖不知阮雲征是說真話,還是聰明謹慎。
言焓的話可以引申,如果是偷情,阮雲征趕去就有沖動殺人的嫌疑;如果是躲他,說明兩人之間不像外界看的那麽幸福,矛盾很深,可能吵架途中殺人。
“警官,你們是不是懷疑我?”
言焓語氣散漫:“有那麽點兒。”
“因為懷疑我對我妻子有性.暴力?”
“恕我直言。”言焓手中的文件夾落在桌子上,不輕不重一聲響,眼神微涼,“不是懷疑,是事實。”
“不。我想見一下給我妻子做屍檢的法醫。”
言焓手指捏在桌子邊緣,有一瞬間沒作聲。
甄暖瞧見他沉默堅硬得像巖石般的側臉,不解,死者親屬或嫌疑人提出和法醫交涉,要求解釋,這很尋常且符合程序。
可言焓這一刻似乎在……抵觸。
但只是一瞬,言焓便松散地靠回椅子裏,背對甄暖坐著,短發利落;半秒後,稍稍側頭,對身後的玻璃喚了聲:
“甄暖。”
……
甄暖跑到審訊室,深吸好幾口氣才推門進去。
她到言焓身邊坐好,從容地看向對面的阮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