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甄暖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軟萌萌地看向窗外,一輪彎彎的月亮掛在天上,天已經蒙蒙亮了。

她擡手揉了揉睡得發熱的臉頰:“小瑜,又出命案了嗎?”

“咦~果然是當法醫的人哦,午夜兇鈴都不怕。還說嚇唬你讓你提起精神呢。”關小瑜有些遺憾,又很快說正事,“江城區寧夏路13號,有人自殺。準備出門吧。”

甄暖很快從床上爬起來,腳還沒落地,電話又叮鈴鈴響了。

她接過來,嗓音慵懶,帶著柔軟的鼻音,對關小瑜軟噥撒嬌:“嗯哪,知道啦,馬上就來了~”

那邊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言焓微微有些不太自在的清沉嗓音:“是我。”

甄暖頓時驚得像被雷劈了一道,差點兒沒從床上跌下來。她慌忙拿穩了手機,又窘又羞地解釋:“隊長,我,我以為是關小瑜。她剛給我打電話來著。”

“哦~”他笑一聲,帶著散漫的痞氣,“以為你把我當男朋友了。”

“不是。”甄暖全身都在發燒,羞得要哭。

那邊卻漸漸收了笑意,說正事:“我離你比較近,就我帶你過去。不要下樓等我。你住哪兒,我去門口等你。”

她報了號碼,掛掉電話,捂著臉蒙在被子滿世界打滾了一圈,才匆匆起身換衣服。

……

甄暖收拾完準備出門時,透過貓眼望了一眼,言焓看上去小小的一長條,遠遠地站在電梯間那邊,斜靠著墻壁低頭在抽煙。

好像等了有一會兒了,估計是不想她出門聞到煙味,才隔得那麽遠。

她趕緊開門出去,問:“等很久了嗎?”

“沒。”他簡短說著,立刻把煙摁滅在垃圾桶上沙盤裏,又摁開了電梯。

進去後,甄暖不經意退到角落裏,貼著電梯壁,無意識地盡量和他保持著最遠的距離。

言焓有所察覺,也不予置評。

“367塗鴉房上其中一個蒙面人的頭發DNA已經提取了,手套纖維也正在分析,要等一段時間。”

“哦。”

線索太少,這是急不來的。

甄暖慢慢看他,他應該也是從睡眠裏被叫起來的,穿著一件懷舊風的墨藍色棉衣,看著竟有些像學生。

……

開車去案發現場的路上,甄暖不知為何想起了秦姝,說:“秦姝她把嫌疑人的畫像畫出來了。”

“知道。”言焓停了一下,臉色微凝,說,“那個幫助遊泳池死者自殺的女孩找到了,就是這次的死者。”

甄暖愣住。

才剛找到突破口,嫌疑人就死了?

“是自殺嗎?”

“在場的民警初步推斷是自殺。”

自殺?這樣言焓今早提出的第二個疑問就有結果了。

為什麽那個女孩不害怕被警察看到她的臉?因為她早就準備自殺。

如此說來,應該不是畏罪。

她仍有疑惑:“怎麽會推斷是自殺?”

“據說是密室。”

密室?

……

江城區寧夏路13號是譽城理工大學的所在地。

發現屍體的是打掃清潔的女工,她早晨5點照例來清掃學生活動樓的走廊。經過某間教室時,女工隱約覺得,好像從某間教室門的玻璃上看到一個鮮紅色的影子飄過。

女工走回去,結果看見黑乎乎灰蒙蒙的教室裏,一個穿紅色長裙穿著紅色高跟鞋的長發女孩懸掛在課桌椅上空。

女工嚇得魂飛魄散,失聲尖叫喊來保安,可當值的保安發現門鎖上了,他沒鑰匙,趕緊打電話報了警。

……

言焓到現場時,蘇雅竟也在。

“喲,大專家也來了。”

“別拿我打趣。我工作狀態好,不行啊?”蘇雅咬著唇輕輕瞪他。

要是等連環案才出馬,她和言焓只怕就沒幾次合作機會。

今天的言焓讓她眼前一亮,他也不知從哪兒找了件偏學院風的衣服,看上去把他清銳的氣質調得柔和了很多。讓她不自禁想起了多年前的時光。

只不過,他背後很快冒出了甄暖的腦袋,一進房間,清潤而烏溜溜的眼珠掃一圈,立刻就直沖沖奔向死者去了。

黑子很快和言焓做概述。

死者是理工大學的研究生,最近在寫畢業論文找工作。

據她的室友說,她家境不太好,從小城市的三流大學考研來這兒,學習很拼命,人很沉默寡言。長相不好,聽說一直沒戀愛,找工作也屢屢受挫。近期室友總聽她說讀書無用,活著沒意思之類的話,以為她只是抱怨,安慰過幾句,但並沒掛心。

“請專家給我們分析分析。”言焓看蘇雅,說著,開始戴手套和鞋套。

“你其實也看得出來吧。”蘇雅覷他一眼,然後自信道,

“她這種情況挺典型的。只知道學習,人際交往少,心裏脆弱。

在小地方生活,家裏經濟不好,來到大城市後和光鮮亮麗或學業更優秀的同學一對比,更容易自卑,且這種自卑會讓她否定之前的生活狀態和觀念,讓她迷茫,失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