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甄暖的手顫了一下,撞到董思思的大腿內側。

她立刻直起身,退後幾步:“檢查完了,你可以把衣服穿起來了。”

董思思坐起來,一點兒不急,仔細地瞧她臉上的表情:“你好像不生氣?”

“因為你在說謊。”甄暖一絲不苟地脫手套,語氣肯定。

董思思往身上穿胸罩:“不錯,分得出真話謊話。”

甄暖扭頭看她,眼神不善,她故意來找茬的?

“你即使生氣,看上去也不兇。”

“兇並不能帶來氣勢。”

董思思繼續穿內褲:“沈弋綁架我了,……你應該知道這是真的。”

甄暖不作聲,把手套扔進垃圾桶。

“他什麽也沒幹,把我困了一天一夜,讓幾個女的強行給我換了衣服,第二天就放了。”說到這兒,饒使是董思思,也微微咬牙,“那幾個女的竟然在我的脖子和胸口……”

“……”甄暖倒沒想到那吻痕是女人的,“我以為是申澤天。”

“他現在還會碰我?”

甄暖無言。

沈弋什麽也沒幹,就挑破了這對聯姻夫妻。她想了想,說:“你可以和申澤天解釋,你身上沒傷,他應該相信你。”

“他疑心最重,說沈弋做事從來心狠手辣,根本不會對我手下留情,更說……”

話沒出口,但甄暖猜到了,就是剛才那句“為了不給自己造成傷害,順從不反抗”。

她不清楚沈弋的行事風格,只知道他改變了很多,是為她。

“沈弋的事,我從來不過問。我會給你開證明,但主要還是你和申澤天互相信任……”

“哼。”董思思輕輕笑了一聲,“我不需要一張沒用的廢紙,我只是來看看你。”

甄暖不解。

“你說我和申澤天不夠互相信任,你和沈弋呢?”

“如果你說的是他生意或人際上的事,我不感興趣。”她抹著洗手液洗手。

“他殺人你也不管。”

甄暖的手頓了一秒,又恢復尋常。

“你不信我?姜曉的死,有他一份。”

甄暖拍上水龍頭:“害死姜曉的是你,只不過法律治不了你。你明知她想假自殺陷害,便特意上樓配合,讓她演戲。”

董思思沒有正面回答,只淡淡道:“我是在澤天和姜曉斷了之後才和他在一起的。可這個女人夠荒唐,說願意不要名分。原本的女友現在要當小三?

妄想依靠婚嫁而灰姑娘變公主的女人,本身就是癡心妄想的蠢貨。還以受害人的姿態說付出了青春和真愛,澤天沒有錢,她會付出?她做夢太久,把她自己都騙了,以為對澤天是真愛,可真正愛的不過是他身後的奢侈和物質。”

甄暖不能說她錯,可姜曉的悲劇,她已不想再回想。她不發一言地抽紙巾擦手。

“我的確恨她,因為澤天真的喜歡過她。她哪裏都不如我,卻想以此踩在我的臉上,以為有了男人的愛,就優越過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哼,她自己要作,我何樂而不為?”董思思說話異常清晰而從容,“當然,如果沈弋不把姜曉送過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什麽意思?”

“戴青讓人把婚訊告訴了姜曉的嫂子,也是他讓服務員把沒有請帖的姜曉放進會場。”

甄暖愣住,雖然不想相信,可直覺告訴她董思思沒說謊。

董思思見她臉色微白,道:“他殺人,你驗屍;你們兩個真適合。”

甄暖須臾間恢復鎮定:“挑撥的話就不必出口了。”

董思思並不是外強型的女人,說話點到為止。她穿好衣服,說聲“再見”,徑自出門去。

“董思思!”

她停住。

“欄杆上的螺絲釘是你松的吧?”

她不回答,只輕笑:“你想給我講大道理?”

甄暖低了聲音:“我只是以為你足夠優秀到可以隨心所欲地選擇愛人。”

董思思扭頭盯著她:“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愛申澤天?”

“雜質有多少呢?”甄暖輕聲問,

“我不明白為什麽那麽多女人明知男人有穩定關系了還要當小三,為什麽她們的幸福榮耀和所謂的面子要依附著男人才存在?而很多時候,這些男人的外貌或內在並不優雅。

很多女人經濟上獨立,精神卻不能。我不懂姜曉,卻更不懂你。你那麽優秀,家世學歷人脈閱歷,譽城有幾個女人比得過你。可為什麽,你的喜怒被一人掌控,你的精神依附著男人而活?”

董思思臉色冷靜,足足十幾秒沒說話,最終,漠然一笑:“申澤天是一個優雅的好男人。”

甄暖靜了半秒,不多說了:“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

董思思輕咬了一下唇:“你呢?我剛和你說了那麽多,你的沈弋足夠優雅嗎?”

甄暖微愣,董思思淡淡一笑,轉身走了。

甄暖拿紙巾把手搓得發紅,不明白董思思今天過來是想給她添什麽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