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頁)

這裏林爸爸笑說:“沒想到離家出走一趟,懂事不少,還知道體諒老爸半夜買菜辛苦。”林媽媽嘆氣說:“在外面不知道過的什麽日子。平常從不吃的餃子吃的幹幹凈凈。聽說還當街被搶,真不知道嚇成什麽樣呢——”說著說著眼睛有點泛紅。

林爸爸便說:“吃點苦好,知道長進。吃一塹長一智,總算沒有白出去一趟。就怕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過不了幾天,好了傷疤就忘了疼。”林媽媽嘆氣:“其實也怪我,不該打她,多大的人了,也知道要面子,何況還是女孩子——”女兒回來了,連日來的擔驚受怕一掃而空,林爸爸林媽媽總算安心睡了一覺。

林丹雲離家出走一事,也就這麽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隨後便是新年,鐘越回美溪去了;韓張隨父母到爺爺奶奶家過年;林丹雲因為離家出走,林媽媽雖然沒有懲罰她,可是給她下了硬性規定,晚上八點之前必須回家,所以找她玩也沒什麽勁兒。

家裏進進出出不斷有人來拜年,大多是何爸爸的朋友或是下屬。她不耐煩,一個人呆在樓上不肯下來。何媽媽又在催著她做試卷背英語單詞。期末聯考成績下來了,還是那樣,在零班倒數第三,全年級二千多人中排名三十一。雖說還不錯,但是何媽媽總想著要她沖進前二十,所以對她的學習絲毫沒有松懈。

生活平淡如白開水,就連過年也沒有小時候那麽帶勁了,噼裏啪啦爆竹聲中,迎來新的一年。大年初一跟著父母到親戚家裏拜年,大人坐在一起免不了談孩子,人人都誇何爸爸福氣好,生個女兒不但聰明乖巧,學習成績又好,又跟自己的小孩說:“要向姐姐學習知不知道。”竟然讓她給孩子傳授學習之道,弄的她手足無措,哭笑不得。所以後來,也不肯出門拜年。

正月初六高三組就開學補課。這麽早,年都沒過完呢。其實老師也都沒忙完過年的事,於是不像往常管的那麽緊,就連許魔頭也不怎麽來教室,偶爾來一兩次,也是喝的滿臉通紅,酒氣熏天,匆匆看一眼,又走了。於是一到晚自習大家跟著熱鬧起來,都是十幾歲的少男少女,心還沒收回來,你一言我一語談論寒假的見聞。頭一個鬧的是韓張,得意洋洋說:“我這次寒假,苦練賭術,終於練成了一絕。”眾人笑他吹牛都吹上天了。

他挑眉:“不信啊?我當場表演給你看。”說著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副紙牌,攤在桌上,“看好了啊,這牌都是一樣的,沒做記號。隨便你從裏面抽哪一張,我都知道是什麽。”有人故意打亂,試了試他,果然不錯。看的何如初好奇不已,問:“54張牌,你看一眼全都能記住?”韓張拍胸脯說:“要不怎麽是一絕呢!人家賭神別說一副撲克牌,就是麻將,也能一張不落記下來。”

何如初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將信將疑,說:“我不信,你再試一遍。”韓張將牌給她,滿不在乎說:“隨你抽哪張。”她心虛虛的,轉頭向鐘越求救。鐘越抿嘴笑,在她耳邊悄聲說:“你應該另外換一副牌。現在沒有,你只洗半副牌,看他怎麽樣。”她抽了一半,將半副牌打亂。韓張神情已經變得緊張,死命盯著她手中的幾張牌。

她壞笑地抽了一張,壓在手底下,問:“這張是什麽?”韓張沉吟著,見大家都盯著他,剛才把話說滿了,這會兒不允許他打退堂鼓,硬著頭皮要說時——不知是誰低低喊了一句:“許魔頭來了!”大家迅速歸坐,一時間靜的半點聲音也無。他忙將牌順勢打亂,揣在懷裏回去了。哪知道提心吊膽等了半天,也沒見許魔頭來,才知道是有人謊報軍情。紙牌一事就這麽不了了之。

很久以後,有一天何如初忽然想起這事,便問鐘越韓張到底是怎麽搗鬼的。鐘越笑著回答她:“哪有什麽賭神,都是騙人的。頂多那人仗著自己聰明,記憶過人,招搖撞騙。韓張那小子,從頭到尾都在作怪。”

元宵過後,學校正式開學了,這種閑散的狀態才不見了。接下來照例是開學考,一來就把大家折騰的人仰馬翻、面無人色。有人大罵學校慘無人道,也不想想學生的死活。因為教育部改革,高考提前了一個月,時間變得匆促。開學一陣忙碌後,已是三月份,高考一天天逼近,許魔頭幾乎整天在零班待著,時時不忘耳提面命,一切以學習為重。後面黑板上高考倒計時天天在減少。

到了下學期,基本上沒有什麽新內容,一天到晚不外乎考試、考試、還是考試!所有人都考麻木了,人人面如菜色,奄奄一息,就等著最後沖刺呢。哪是毛主席說的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啊,整個就是夕陽無限好,已經近黃昏。就連鐘越這樣的天子驕子也被考試弄的煩不勝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