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2/3頁)

最後還是何爸爸發話了,“去就去吧,玩兩天就回來,可別連年都不回家過啊。讓你媽給你收拾幾件東西。都有哪些同學?”她便說韓張也去。何爸爸點頭:“那行,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路上多照顧照顧你。”又問她有沒有錢,從自己錢包裏抽了數十張火紅的鈔票給她,叮囑說:“路上買點東西吃。錢別亂塞,好好放著。早去早回。”她連聲答應著。

晚上林丹雲又給她電話,問她想的怎麽樣了。她便興奮地說要去廣州找她,韓張也去,問她到時候住哪兒。林丹雲高興地說:“這個你別愁。我舅舅在廣州東莞附近有一棟空著的別墅,也沒怎麽裝修,但是勉強還能住人。我知道他們家的鑰匙擱花盆底下的,所以就跑這裏待著呢。你們來了,有的是房間住。”

倆人說了一會兒親熱話,告訴林丹雲明天的車次,讓她去接站。躺在床上想著要帶什麽東西,電話又響。她接起來,有些意外,竟然是鐘越。

鐘越問:“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廣州?”她說明天早上七點走。他沉吟了一會兒,說:“林丹雲離家出走一事,我也有責任。要不,我跟你一塊去找她,怎麽樣?”本來他這兩天就要回美溪過年了,看今天這情形,知道是攔不住她了,思來想去,還是陪她一塊去吧,省的提心吊膽,放心不下。

何如初巴不得呢,一個勁兒地說好,欣然同意了。幾個人約好明天一大早在校門口集合,然後再出發去火車站。

冬天天冷,一大早的路上行人稀少。韓張看著提著大包小包的她無奈說:“知道的人說你出去玩一兩天,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搬家呢!”她瞪了他一眼,說:“都是吃的,到時候你別吃。又沒讓你提著,嚷什麽嚷啊你,真是的!”

鐘越接過大大的塑料袋,說:“走吧,時間不早了,可別誤了火車。”幾個人打車去的火車站。正是春運期間,只見人頭湧湧,摩肩接踵,幾乎無立足之地。空氣汙濁不堪,呼吸緊促,十分難受。

她抱怨說:“都是我媽啦,非得讓我帶這麽多東西,在外面買不是一樣嗎!”鐘越拿著她的大包小包,寬慰說:“你媽也是好意。外面買的東西不但貴,而且不好。”她不做聲了,覺得跟鐘越一比,自己實在幼稚,於是說:“這麽多東西,累不累?我來拿蛋糕水果。”搶著上前。

韓張見了,按住她的手,推開她,說:“要你提幹嘛啊?我不在這兒嗎!”接過部分鐘越手裏的東西。

人流實在太多,站都沒法站。鐘越便說可以交點錢,提前上車。因為買的是臥鋪,倒很寬敞整潔,不像硬座車廂,人堆人,連座位底下還有人睡覺呢。大家坐在一塊兒說說笑笑,拆開包裝吃鮮奶蛋糕,也不覺得時間難挨。轉眼火車就開了出去,轟隆轟隆聲中,陽光正好照在深藍窗簾上。

何如初興奮地跳來跳去,伸了個懶腰說:“哎呀,外面的空氣多新鮮啊。”使勁兒吸了兩口,口裏哼道:“自由,自由,我要的就是自由……”

韓張聽煩了,便說:“你能不能消停會兒?碎碎念你煩不煩!自由自由,你哪天不是自由的?在家裏就是公主,知足吧你。”

她“哎”起來,“我唱我的,礙著你了?我是公主,我媽還是太後呢!天天背著個大書包兩點一線,家裏學校家裏學校,跟坐牢有什麽分別!”

韓張坐起來,故意擡杠:“你要坐牢,能吃好的穿好的,還上廣州去玩兒?你就是為賦新詞強說愁!”

眼看倆人又要吵個沒完沒了,鐘越拉她到另一邊,笑說:“一大早起來,不累麽?要不,你躺我這兒睡會兒?”他見她眼底有難得一見的淡淡的黑影,於是拿過毯子鋪開。

她點頭,有點害羞地說:“昨天晚上興奮的沒睡著,這會兒還真有些犯困。”他拉她坐下,“那你就睡這兒,我是下鋪,方便。”

她想了想,平躺下來,又扯了扯他袖子,仰頭問:“那你幹嘛去啊?”他說看會兒書。她便說:“那你就坐這兒看吧,行不行?我睡相不好,火車搖搖晃晃,怕摔下來。你坐著,我就安心了。”鐘越給她拿過枕頭,點頭,“好,我就坐這兒,不走。你快睡吧,時間還長。”

“喀嚓喀嚓”車輪滾動的聲音似冗長的催眠曲,她很快睡熟了。

冬天的陽光蒼白但是依然溫暖,照在她臉上,越顯得臉白如玉,眉眼清秀。尤其因為沒戴眼鏡,眼睛黑亮有神,認真的時候真是漂亮。長而卷的睫毛和頭發一樣濃密,輕輕覆下來像蝴蝶的翅膀,翩然欲飛。臉側有少許絨毛,細細淡淡,在陽光下若隱若現,皮膚如初生嬰兒般嬌嫩。頭發閃閃發亮,散下來如流動的河流,波光粼粼。他想摸,試試手指在其間纏繞的感覺,是不是如想象一樣美好,可是終究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