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2/3頁)

鐘越卻拍了拍何如初的肩,說:“你跟我們一起去醫務室上點藥,只怕傷口會感染。”她嫌麻煩,有點不大願意。韓張打了下她頭,說:“上點藥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快走快走。”

於是四人去了趟校醫室。

胖胖的女醫生淡淡看了眼何如初的手,面無表情說:“不用上藥——,貼創可貼就行了。”按著鐘越胸口問:“疼不疼?”鐘越點頭說有點,她說:“脫了衣服我瞧瞧。”命令式的語氣不容拒絕。

鐘越有些尷尬,何如初和林丹雲兩個女生連忙避了出去,坐外面長椅上聊天。沒多久鐘越和韓張就出來了,何如初忙站起來,連聲問鐘越要不要緊。畢竟是她闖的禍,於心不安。

韓張惡狠狠說:“你還有臉說,青了一大片!”鐘越忙說:“沒事兒,回去擦點活血化瘀的藥酒就沒事了。”連林丹雲也推了她一下。她愧疚地低下頭,一路上默不作聲。

韓張說:“鐘越是病號,於情於理我都要送他回去。”幾個人出了醫務室就分頭散了。

因為下午沒課,她邀林丹雲去家裏玩。何媽媽見她帶傷回來,罵她怎麽這麽不小心,見已經貼了創可貼,便去廚房端飯菜。何爸爸坐沙發上看新聞,心疼的直問疼不疼,又逼著何媽媽立即給她上藥。何媽媽好氣又好笑,說:“擦破了點皮上什麽藥!孩子這樣嬌慣到底不好,摔摔打打才經得住風雨。”

何爸爸說:“又不是男孩子,什麽摔打不摔打的!女孩子本來就嬌貴,手上萬一留疤了呢?趕緊給她消消毒。”何媽媽聽他這麽一說,倒有些擔心傷口感染,於是親自上樓,給她消毒,換上輕紗布纏上。

林丹雲羨慕地說:“你看你媽對你多好,這麽點小傷都緊張的不得了!我媽整天忙得不見人影,有時候連飯都沒空做,只好挨餓受凍。”

她“嗤笑”一聲,哼道:“你還能挨餓受凍?衣服多的衣櫥都裝不下,房間裏到處堆滿了吃的,垃圾袋都堆成了一座山。”

林丹雲“切”一聲,“那是我自己買的!”她嘆氣說:“我自己想買我媽還不讓呢,她說我看中的衣服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奇裝異服,不是學生穿的,不肯買給我。”林丹雲便說:“那你自己偷偷買啊。你不是有零花錢嗎,反正平時你又不用。”

她枕著手臂倒在床上,“哎——買了也不讓穿啊,有什麽用。”林丹雲學她的樣兒並排躺在床上,說:“何如初,我媽整天拿我跟你比,我都煩死了,我倒希望你是她的女兒。”

她說:“我有什麽可羨慕的,除了念書就是念書,都念傻了——”林丹雲笑起來,忽然側身說:“其實我挺看不起你們零班的人的,都是一群念書的機器,傻不啦嘰的還自命清高,目中無人,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何如初翻身爬起來,掐著她的脖子叫起來:“你也太囂張了,當著我的面這麽說我們零班,我掐死你,掐死你——”

林丹雲咳了兩聲,一手壓住她,“又不是說你,急什麽急啊,你聽我說完啊——本來我是看不起你們會念書的,不過,你們班的那個鐘越是不一樣的。”

何如初一聽,忙坐起來,問:“怎麽不一樣?”

她睜眼看天花板,肯定地說:“反正不一樣,跟其他男生不一樣。我知道上次九校聯考,他是第一名,但是他不是那種書呆子。”

何如初便說:“韓張也不是書呆子啊。”

林丹雲不屑地說:“韓張那人,就一痞子。虧他還是校長的兒子呢,整天嬉皮笑臉,口沒遮掩的。鐘越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覺得他是怎麽樣的人?”她不由自主地問。

林丹雲歪在枕頭上,認真思考,“一開始聽到他的名字是跟零班榜首掛在一起,我還蠻排斥的。後來見到他的人,才知道他長得很高大,看起來雖然俊秀,卻不是文弱書生。投飛鏢的時候,他站在場地中間,有種頂天立地的感覺,僅僅看著他的背影都覺得安心。”

何如初聽了她的描述,觸動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青春情懷,呆呆看著她,好半天才問:“那你喜歡他?”

林丹雲拉著她的手,有些激動地說:“你不知道,上午他沖刺的時候我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唇角繃緊,眼神銳利,神情專注,好像看台上的人都不存在一樣,視若無睹,額頭上的青筋都突起來了——從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喜歡上他了。怪不得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讓女人動心。哪像我們學校其他男生,還整天跟女生搶座位,幼稚的可笑。”

何如初聽了她這樣一番傾心吐膽的閨房話,好半天沒反應,最後問:“那你要跟他說嗎?”語氣澀中帶酸。心裏在奇怪,為什麽聽到林丹雲說喜歡他,自己好像不高興呢?手在胸口撫過,那裏似乎漲漲的,似疼非疼。有點奇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