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5頁)

容情伸手握緊她,大聲的說:“沒有用的!秋開雨這次是死定了。師尊只要一出手,從來就不會手下留情。憑秋開雨現在的武功修為,還不是師尊的對手,必死無疑。更何況,就算他成功從師尊的手底下逃生,整個臥佛寺的山頭包圍的如同銅墻鐵壁,重傷之下也絕難逃出生天。更何況還有劉彥奇等一眾水雲宮的人在一旁虎視眈眈,這次是絕不會允許秋開雨活下來的。你現在去臥佛寺還不是跟送死一樣!”

謝芳菲臉上現出決絕的神色,語氣平靜的說:“我知道此去跟送死一樣沒有分別。秋開雨如果死了,我也沒有打算活著回來。”

容情吃驚的看著謝芳菲,沒有料到她為了秋開雨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了。用力搖晃著她,苦痛的說:“秋開雨這個十惡不赦的魔鬼,究竟有什麽好!你為了他竟然是真的連命也不要了!芳菲,你醒一醒,你一向不是最冷靜理智的嗎?你跟著他一起送命,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你還去幹什麽!”

謝芳菲不為所動,用力推開容情,然後有些激動的說:“秋開雨如今的下場還不夠淒慘悲涼嗎?如果只是一場武林同道之間普通的生死決鬥,他死在天乙道長的手下,我不會這樣憤怒,不至於陪著他一起送命。可是,所有人趁他勢危力盡之時,合力誅殺他,甚至想出這麽卑鄙的辦法,我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就這樣死去!容情,你走吧,我反正也是不想活了。”

容情也憤恨起來,說:“芳菲,你說一句公道話。秋開雨殺人的時候用的又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了?只怕更見不得人!他有什麽理由怨恨我們用盡手段的對付他,全都是他自己自找的!你怎麽能說這種話!”

謝芳菲擦幹眼淚,然後堅決冷靜的說:“容情,我不跟你爭論事情的是非對錯,我本來就不在乎這個時代的是非,道義觀,有時候甚至嗤之以鼻,不以為然。這個時代的什麽道德倫理規範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麽約束力,等你過了一千五百年後再回頭看這些東西,你就會覺得很多東西都是可笑幼稚,無所謂的。所以秋開雨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我心裏其實根本就不在乎,所以才敢弄的天下皆知,世人唾棄。我只知道這次我如果救不了他,我就陪著他一起死,反正死也沒有什麽可怕的,我很早之前就想死了,只不過沒有死成罷了。能夠和他死在一塊,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早死早超生,反正我也不是這裏的人,死了更好!”

容情聽她這一番瘋言瘋語,迷惑不解的看著她,覺得謝芳菲是不是受的打擊過大,以至於神智有些失常,才會瘋魔了一樣,口不擇言,說一些根本就聽不懂的話。趕緊柔聲安慰她說:“好,好,好,我不阻止你去找秋開雨了。可是你就算去找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給他添亂啊,我們還是從長計議的比較好。我看這樣吧,我們先回客棧,然後再想辦法好不好?”

謝芳菲聽了他這些話,果然安靜下來,垂首想了一下,說:“我不要回客棧,我要立即回蕭府。”

容情不敢再問她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回蕭府,蕭府的絕大多數好手肯定被抽調到城外對付秋開雨去了。只是繼續柔聲的順從她,說:“好,好,我馬上帶你回蕭府。”只要不是出城去找秋開雨,隨便謝芳菲她要去哪兒都沒有問題。

蕭府果然只剩下幾個看門的隨從,冷冷清清,寂然無聲。看見謝芳菲和容情多日杳無音訊,突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也不敢貿然阻止他們進府。誰知道上頭和他們倆個現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更何況大家總算是多年的交情,平時沒有少混在一塊,縱然知道謝芳菲和秋開雨的流言,還是沒有多加為難,大大方方的就讓他們進去了。

謝芳菲進到她自己以前住的房間,還是原來的樣子,看來沒有人隨便動過自己的東西。爬到擱雜物的一個大箱子裏頭,從一堆亂七八糟無用的物品之間抱出一個密封的嚴嚴實實的銅罐子,不知道以前是做什麽用的。然後大搖大擺的來到蕭衍的書房,胡亂搜尋了一通,又出來了。然後找到容情,對那幾個守門的護衛笑嘻嘻的說:“姑娘我今天高興,請你們喝酒。”說著拋了一錠銀子過去。

其中一個守門的護衛一手著接住,笑說:“芳菲,你是不是發大財了?居然舍得給我們這麽多銀子喝酒?你究竟碰到什麽好事了啊?”

謝芳菲不屑的說:“我請大家喝酒的時候什麽時候吝嗇過了?不然也不會弄的至今身無分文。銀子有什麽重要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我問你們,府裏最好的馬車是哪一輛?你們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給我找出來,我馬上就要用。”

容情見她直到現在還是有些瘋瘋癲癲的滿嘴胡言亂語,居然連什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這樣的話也不分場合的說了出來。可是確實是一句好詩,自負灑脫,不拘一格。容情早就習慣了謝芳菲突然的語不驚人死不休。當日蕭衍被刺的前一刻,她還在醉醺醺的念叨什麽“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就因為這個,容情才對她注意欣賞起來,到最後終於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