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受過傷的記憶還沒有痊愈(第3/4頁)

張說等得太久了,雖然即將夢想成真,卻不敢放開膽子胡作非為。倆人倒在沙發上,他的手在鐘筆身上到處遊移。不夠,還是不夠,他希望更多一點兒,更多一點兒,深入骨髓。

鐘筆半撐起自己,伸手解他襯衫的紐扣。

張說臉色潮紅,氣息紊亂,不斷地吻她,情難自禁,從喉嚨裏咕嚕出幾個字:“我們結婚——”雖然有些於理不合,但是他們會結婚,所以不要緊。他說的話含混不清,離得這麽近,鐘筆還是聽見了,手不由得一頓,擡頭呆望著他。

“怎麽了?”張說還想吻她,她躲開了,隨即把衣服拉好。

旖旎的熱情頓時消失。

鐘筆慢慢坐起來,轉過頭去輕輕吐出一句:“我不想結婚了。”他能明白她此刻的心情嗎?失敗的婚姻給她帶來的負面影響,似乎都讓她難以承受,將她過去對婚姻、家庭的美好向往徹底顛覆,連帶價值觀、愛情觀都模糊了。她現在對婚姻十分恐懼,毫不諱言,達到了談之色變的程度,如蛇蠍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更何況,她有自知之明,她已配不上他。她不過是一具殘破之軀,哪裏還有能力給他帶來幸福?

張說的心冷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是什麽意思?

鐘筆雙手重新纏上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呢喃道:“阿悅,阿悅,阿悅……”這樣的關系,她已經很滿足了,不敢奢求太多。

張說一把推開了她,冷冷地問:“為什麽?”

鐘筆避而不答,湊上去吻他,在他唇角來回挑逗,手伸進襯衫裏面技巧性地撫摸,逐漸往下……

張說臉漲得通紅,身體自然而然起了反應。雖然欲望當頭,但是他拉開她,怒道:“你以為我這麽隨便?”她不想跟他結婚,卻想跟他做最親密的事!

鐘筆一愣,目瞪口呆地看著他,這,這,這——應該是她的台詞吧?看著他一臉嚴肅、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想笑,但又不敢,怕刺激到他的男性尊嚴,越發想挑逗他,扳過他的臉,吐氣如蘭,誘惑地說:“吻我。”

張說按住她不安分的雙手,十分惱怒,“我不想吻你。”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子,一臉懊惱。此刻他心情很差,全是她鬧的。

天下怎麽會有這麽別扭的男人?難道學理工的人都是榆木疙瘩?她掩唇偷笑,挑眉問:“當真?”張說恨恨地看著她,一臉防備,以防她撲上來。

鐘筆瞟了他一眼,單腳跳起來找拖鞋,哼道:“不吻就不吻,你以為我稀罕!”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洗澡去了。

等她出來,張說已經走了。左學坐在地上整理汽車模型,頭也不擡地說:“你跟張說吵架了嗎?”在門口碰見他,臉跟包公一樣黑。

這小子——太平洋的警察,倒是管得寬。鐘筆不理他,自顧自擦頭發,“收起來,收起來,看書去,趕緊把落下的功課補回來。這次期末考試你要是敢給我丟臉,看我怎麽收拾你。”

左學對她此類的威脅早已麻木,根本就不當一回事,看著她突然語出驚人,“他是不是欲求不滿?”

鐘筆駭得差點兒跳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你從哪裏聽來這些話?”她從不讓他看成人節目。

左學心裏不屑地想:當我三歲小孩兒呢,這個都不知道,網絡上什麽沒有?但是不敢說出來,一邊嗷嗷大叫,一邊說:“還是你欠他的錢沒有還?”

鐘筆一愣,她倒真欠他的錢——汪明涵的律師費,她也不敢問是多少,打了近半年的官司,只怕會是個天文數字。於是她放了他,不耐煩地說:“回房寫作業。”左學沒好氣地說:“我都沒上課,哪有作業可寫?”

鐘筆想支開他,“去去去,別在我跟前晃來晃去的,看著就心煩。”

左學心裏暗罵她更年期到了,跑進房間然後又跑出來,手上拿著毛巾,氣沖沖地說:“我還沒洗澡。”鐘筆只得起身給他放洗澡水,把沐浴露往他手裏一扔,“自己洗。”左學跳進水裏,大聲嚷嚷:“我洗不到後面。”

這小祖宗!她只得進來給他洗澡,調侃道:“你不是常說自己是男子漢大丈夫,要保護好身體,不能隨便讓人看的嗎?”

左學理直氣壯地說:“反正你已經看過了。”再多看一次有什麽要緊?

鐘筆罵他狡辯,問:“剛才張說怎麽了?”

左學抹了抹臉上的水,“也沒怎麽,好像不高興。”反過來問她,“你們怎麽了?”

鐘筆一臉煩惱地說:“他想結婚。”她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才不管左學聽不聽得懂呢。

“哦,和你還是和別人?”左學立馬來了勁兒,十分感興趣。

鐘筆當作沒聽到,“轉過身去——”替他擦背,手勁很大,擦得左學齜牙咧嘴直吸氣,不斷叫道:“疼死了,疼死了!”鐘筆打了一下他的頭,“鬼叫什麽!”疼死活該,誰叫他專門說一些不該說的話?什麽叫做“和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