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老虎

  身為二十一世紀的好青年女強人,楚言意識到毛筆字是她逃不過的一個坎兒,立刻有了迎著困難往上沖的勇氣,練唄!

  楚言對現實有著清醒的認識,除非這個身體的主人原先寫得一手好字,而且這個本領是身體學會的與靈魂無關,她的字不練上幾個月,是沒法給人看的。以前聽爺爺說過“字無百日工”,奈何她基礎太差,怎麽也得兩百日吧。這兩本佛經可是近渴呢。楚言眼珠子轉啊轉啊,就轉到冰玉頭上了。曹寅乃一代風流才子,曹雪芹更是文學巨匠,冰玉夾在中間,幾個字總該寫得還可以吧!

  次日,楚言早早跑到密貴人那裏,把冰玉拉了出來。

  冰玉一聽說讓她抄寫佛經,小腦袋搖得象個撥浪鼓,撒腿就想跑。楚言死死拉住,許下一個個好處。

  冰玉絲毫不為所動,只是搖頭,口裏還說著:“你自個兒留著吧!你是掌書女官,要你寫佛經,正是你本分的事兒,幹嗎要塞給我?”

  原來還有這麽回事兒,當初怎麽沒人告訴她!楚言如今只能拉住冰玉這根救命稻草:“好妹妹,你好歹幫我寫一點兒。我做個‘旱冰鞋’謝你,還不成?”

  冰玉被“旱冰鞋”三個字吸引住了,忙問那是什麽。

  楚言一看有門兒,趕緊細細描述了一遍,誘惑道:“你可見過冬天湖面上結了厚厚一層冰,有人在冰面上自由滑行猶如蝴蝶飛舞般自在瀟灑?”

  “去年冬天,我們不是一起見過十三爺和十四爺溜冰麽?”冰玉瞪著她:“你又忘了?”

  “沒,沒忘!”楚言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可知道,這溜冰不但冬天,一年四季都是可以的。重要的就是這雙鞋!”

  “現下正是夏天,湖上沒有冰,也不怕掉下去?”冰玉眨眨眼,疑惑道。

  那就成滑水了,就你這點兒悟性!楚言心中對曹雪芹他姑姑大搖其頭:“我說的是旱冰,在地上滑,一點兒不用力氣,比人家飛毛腿跑的還快。”

  “真有這回事?”冰玉動了心。

  “當然!就是這旱冰鞋弄起來費點兒事兒。你幫我抄經書,我去給你弄出一雙旱冰鞋來,怎麽樣?”楚言趁熱打鐵。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冰玉同意幫她抄寫一部佛經,條件是楚言必須在她去塞外之前交出一雙所謂的旱冰鞋。原來,今年隨康熙巡幸塞外的名單下來了,密貴人和新封的和貴人是唯二隨去的嬪妃。密貴人的兩個兒子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要去。這對於密貴人來說,可是莫大的榮耀,這兩天密貴人心情大好,承諾也會帶冰玉去。

  “楚言,我們去和皇上或者密貴人說說,你也一起去,好不好?”冰玉習慣和楚言有福同享。

  “我不去!”草原上紫外線強,風又大,不利於保養她美美的肌膚。

  “你以前不是說過,很想去看看大漠的風光麽?怎麽又改主意了?”冰玉推著她,撒嬌道:“楚言,一起去嘛!咱們不是說好的,一起去找策零,讓他請客?”

  這個策零又是什麽人?楚言頭大,越發堅定了不去的主意。塞外草原有什麽新鮮的,她爬過鳴沙山,曾經開車走過美國西部的沙漠,也曾在人家的牧場做過客,聽過雲南少數民族的對歌。隨皇帝大駕一起去塞外,除了能多見幾個王公貴族,還能有什麽熱鬧看?倒不如留在宮裏,圖個清閑自在!

  “你快點抄經書,我等著用呢!我先找人給你做旱冰鞋去!”楚言拿著剩下一部佛經走了,尋摸著再到哪裏去找人把剩下的一部也替她抄了。

  楚言像沒頭的蒼蠅到處亂走,不知怎麽就撞到了十阿哥。經了上次西瓜事件,十阿哥每次看見她,臉上裝的冷冰冰的,可總愛找她說話。楚言看他還不如一只紙老虎,也喜歡逗著他玩,一點兒不覺得有什麽可拘束的。

  十阿哥剛來得及打了一個招呼,楚言已經滿臉帶笑地把手中的佛經塞進他手中。不由分說,向他描繪了一下腳蹬旱冰鞋,在宮裏的石板路上飛馳會是怎樣一番不凡的體驗,又許了一個旱冰鞋給他,讓他找人把那佛經認真抄上一遍。

  十阿哥糊裏糊塗答應了下來。楚言大喜,果然沒有什麽事情難得住她,一件苦差,這麽快就給擺平了,叮嚀了一句:“快點兒,我急等著用呢!”

  也不管十阿哥還在原地發呆,楚言哼著小曲跑開了,心中想著這是把一個麻煩轉化為了另一個麻煩,下面的事兒就是怎麽做出兩個旱冰鞋來。想起前兩天,十三阿哥幫她弄來的炭筆和拍紙本不錯,這事兒還得去麻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