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3/3頁)

客人來了興致,“那好那好,你開著鋪子,讓她過來幫襯幫襯,生意更紅火了。”

她笑著調侃,“一天幾吊錢的交易,兩個人撲在上頭,本兒都回不來。我那嬤兒只給我梳頭,不樂意上店裏湊熱鬧,請他也不來。噯,您今兒多挑幾樣,我這鋪子要盤給隔壁做庫房,開不了幾天了。您多挑,我給您算便宜點兒。”

客人啊了聲,說可惜了,轉念一想又笑,“大姑娘好事將近,關了鋪子好,做少奶奶強似自己經營。只是苦了我往後買頭油得上西市,太遠了,小腳伶仃不好走。”說著嘆口氣,又挑兩朵絹花,悵然去了。

定宜給鋪子做收尾卻做得很高興,也就三四天光景,零碎小東西半賣半送全兜售完了,一數銀子沒虧本兒,比她預想的要好。那個小門臉兒,當初是十五兩銀子買下來的,轉手賣十八兩半,凈賺三兩多。回家去菜市上轉一圈,買兩條魚,活宰幾只鵪鶉,回家做菜去了。

這就賦閑了,汝儉白天不著家,他談買賣、監工、督促人開山挖煤,一般要到擦黑才回來。定宜沒事兒幹無聊,就串門子,上北屋消磨。十二爺雖在山西,京裏的事兒他也掌控。當然宗室不能隨意離京,對外稱病謝絕迎客,對皇帝的交代無非兩個字——“辦案”,天南海北任他跑,消息往來靠信鴿。他辦事,她在邊上坐著,他偶爾擡眼沖她一笑,即便沒有一句話,也覺得心裏踏實,歲月靜好。

就是難為他,自打重逢之後披星戴月,半夜摸黑來,早上天不亮就得走。有時候細想想難免傷嗟,這是圖什麽呢,也不是光圖一張炕上躺著,是因為難舍難分。他真作孽的,有兩回睡過了頭,差點兒碰見汝儉,嚇得夠嗆。

不過他在山西停留的時間沒法過長,因為案子在京城,又牽涉到江南鹽道,光靠他隔空發號施令,畢竟鞭長莫及。小莊親王是和碩親王,同他一樣的銜兒,朝中混跡多年,活脫脫的官痞,滑不溜手,要想連根鏟除得下狠藥。她沒有打聽案子審到什麽階段了,他心裏有重壓,常常夜裏睡不著,翻身怕吵著她,就睜著兩眼到窗戶紙發白。她只作不知道,怕提起來更把他逼急了,他已經夠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