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4頁)

鄧安宜默了默,側過頭,露出個志得意滿的笑容道:“到了湖南之後,除了東廠的人,還有南星派虎視眈眈,此時早已做了萬全準備,就等著傅蘭芽他們落網了。你該知道南星派是天底下最擅奇門遁甲術的門派,真要撒下天羅地網,無論王令還是平煜,都夠好好喝一壺的了,到時候,我只管等著坐收漁利之利便是了。”

左護法聽得此話,眸光一亮,轉動眼珠看向鄧安宜道:“你是說,當年有一塊寶貝落在了南星派手裏?”

鄧安宜冷笑:“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了!”

閃身下了車,車廂內頓時重新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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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侗陽出來,一路上走得甚急,連打尖投宿都少有。

到了夜間,傅蘭芽主仆大部分時候都宿在車上,虧得馬車寬敞,雖不舒服,卻不用睡在帳篷中,省了不少麻煩。

一直到了三省交界處的一個小鎮,平煜方令暫停,在當地一家客棧歇了一宿。

第二日天未亮,又接著趕路。

接連走了七八日,總算到了湖南寶慶府。

進城後,眾人才發現天氣已漸漸褪去暑熱,添了秋意。

尤其是昨夜一場新雨,整座城中的青石磚上都殘留著亮晶晶的濕雨,空氣裏都透著清冷的氣息。

眾騎踏著雨水,一徑到得城北一處大宅前,平煜下令停馬,說在此地稍歇兩日。

一行人舟車勞頓,均已疲憊不堪,傅蘭芽主仆沒有功夫在身,更是在車上被搖晃得幾乎要散架。

到內院一處院落安置下時,傅蘭芽頭還是暈沉沉的,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何為日夜兼程。想著平煜他們來雲南時,多半也是這般沒日沒夜的疾行,虧得年輕體健,否則多半早已扛不住。

跟上回在貴州侗陽那處大宅不同,寶慶這處宅子看著頗有些年頭,府中格局開闊繁復,處處幽靜古樸。

跟整座宅邸比起來,傅蘭芽主仆所住這處小院倒布置得玲瓏雅致,看起來像是專為府中未出閣的小姐所建。

主仆二人一安頓下來,便到凈房沐浴凈身,將一路上沾染的風塵徹底洗凈。

洗完出來,傅蘭芽暗嘆天氣說涼就涼,身上夏裳太過薄透,跟林嬤嬤打開行李翻檢,左挑右揀,不是太薄,就是太厚,世子妃所贈披風暫時穿不上,最後,勉強找了件海棠色比甲穿上了。

另一處正院中,平煜剛從凈房沐浴出來,李攸等人便來找他。

一進門,李攸顧不上平煜正坐在床邊穿皂靴,便道:“聽說南星派也到了寶慶府?你的消息準不準?”

平煜身上腰帶未系,淡青色的外袍尚且敞著,露著裏頭雪白的褻衣,頭也不擡,將皂靴套上,起了身,一邊系腰帶,一邊對李攸道:“消息未錯,只是不知這南星派到底什麽來歷。”

李攸露出頭疼的表情道:“若此派也來摻和,當真有些麻煩。”

平煜在腰間扣好繡春刀,轉頭看向李攸道:“此話怎講?”

李攸一撩衣擺,在桌邊坐下,搖搖頭道:“這南星派說來可就話長了。此派的創始人姓曾,據說是戰國時軍法大家曾臏的傳人,極精奇門遁甲之術,入此派者,先得研習數年算術易經,再學內功和招式,故而此派雖也是江湖門派,卻跟別的幫派路數不同,最擅制作陷阱及迷宮,曾在江湖中名噪一時,此派中人也是二十年前開始才慢慢淡出江湖,近年來甚少在江湖走動。”

平煜走至桌前,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思忖著道:“這南星派的路數是正是邪?”

李攸撇了撇嘴,道:“算不得正,亦算不得邪,只聽說南星派歷派掌門人都頗為孤高傲世,除了精通音律算術,更喜風雅之物,聽說三十年前的武林大會上,南星派的上一任掌門人曾用一曲武陵散廢了八卦門掌門的內功,一時引為天下奇談,後來八卦門的弟子指責南星派掌門人做事太絕,前赴後繼去找南星派算賬,爭吵不休,數年都未消停。可見這門派行事恣意,全由著性子罷了。倘若此事,南星派當真參與進來,恐怕不會比雲南時的鎮摩教好對付啊。”

二人知事態嚴重,商議一番,等擬出個大概,平煜心不在焉地看一眼窗外,見天色不早,便起身道:“此事還有些緊要處等我回來再商議,我眼下有事,先出府一趟。”

說完,不顧李攸詫異的目光,往外走了兩步,想起什麽,又停下,從懷中掏出一份帖子,似笑非笑道:“寶慶巡按鄭洪遞了帖子來,說要設宴款待我等,我正好有事要向他打聽,你去不去?”

李攸接過,拿到手中展開,邊看邊道:“鄭洪不是王令一手提拔起來的狗腿子麽?擺明了是鴻門宴啊。去!為何不去!”

平煜笑著點點頭,道:“好,等我回來,咱們晚上去會他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