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羞於啟齒的憤怒(第2/4頁)

辛意田開始收拾行李。何真得知她要回北京,有點驚訝,“這麽快?怎麽說走就走?”她聳肩說沒辦法,公司方面的安排,又說:“到時候我會把新來的同事介紹給你,你們繼續合作。至於提成方面……,你們自己再商量。”

何真表示了解,“那明天晚上我在‘芙蓉閣’請你吃飯,就當是踐行了。”

“不用了,破費這個幹什麽!我們什麽關系,還用這些虛禮?”

“得了得了,你也別客氣了。就當是我們沾你的光,改善一下夥食。”

在“芙蓉閣”吃飯的時候,何真見她食欲不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關心地問:“你怎麽了,怎麽這麽沒精神?沒出什麽事吧?”辛意田連日來心裏壓著一塊大石,一個可以商量的人都沒有,委實難受。她一直在猶豫,說出來是不是可以好受一點,多一個人出出主意也好。

陸少峰給老婆倒牛奶,插嘴說:“這還用說,肯定是累的唄!交接啊,搬家啊,托運啊,事兒多著呢。哪像你,成天吃了就是睡,豬!”

“我豬怎麽了?豬還不是你自己看中的啊?”

陸少峰忙嬉皮笑臉說:“對對對,我公豬,你母豬,然後生一窩小豬崽子。”

辛意田聽著兩人鬥嘴鬥得不亦樂乎,勉強一笑,低頭裝作喝飲料。

她把同事小孟帶到上大,介紹給認識的老師,請大家以後多多關照。因此大家都知道她要走了,表示要請她吃飯。她推辭說下次吧,她又不是不回上臨了,以後機會有的是。

一天她從幹洗店提著好幾件衣服出來,手機響。她把衣服搭在手臂上,伸手到包包裏面去找,手忙腳亂好一會兒才找到。看見屏幕上的名字,她臉色立馬變得不好,接起來放在耳邊,沉聲問:“什麽事?”

“要不要出來談一談?”電話那頭傳來王宜室的聲音,聽起來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她想了想,“好!哪裏?”

“上次逛街的那家甜品店,你還記得吧?”

“我就在附近。”

“那好,我等你。”對方說完利落地掛了電話。

辛意田也不回酒店了,帶著衣服直接打車過去。她乘電梯來到二層,通過外面的玻璃墻看到王宜室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裏翻雜志,桌前放了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她走過去,把衣服堆在靠裏面的沙發座椅上,然後在她對面坐下來。

“喝什麽?”王宜室伸手招來服務生。

她沒有看飲料單,坐直身體說:“果汁,獼猴桃。謝謝。”

王宜室見她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沒有說什麽,眼睛落到她幹洗的衣服上面。其中兩件衣服的紐扣和鏈墜上均出現了手寫體“b.”的字樣。她哼道:“低調的奢華,果然跟他很像。”

辛意田沒聽清,疑惑地看著她,一臉戒備地問:“你說什麽?”

相較於她的緊張,王宜室顯得十分輕松,“謝得喜歡你,你知道吧?”

辛意田料不到她竟會以這個話題開場,冷聲說:“關你什麽事?”

對面的人壓抑著怒氣發出一聲冷笑,“哦,不關我的事啊——,那麽魏先呢?總關我的事了吧?”

辛意田用逼人的目光瞪向她,過了會兒一字一句說:“我一直在猜你這樣做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如果你真的喜歡魏先,那樣還好一些。”

王宜室恍若未聞,依然保持優雅的微笑說:“哇哦,你比我想象中聰明嘛。但是我和魏先之間,究竟怎麽回事,只有我們自己知道。即使是你,也是外人。”一如她和謝得之間一樣,其他人都是外人。

怎麽才能做到像她一樣,一絲愧疚之心都沒有?辛意田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打量她,“你總是習慣這樣嗎?勾引有婦之夫?”

“魏先是有婦之夫嗎?據我所知,你們還沒有結婚吧?”

辛意田用力壓下湧上心頭的怒氣,“王宜室,無論你說的多麽天花亂墜,表現的多麽趾高氣昂,都不能改變你這麽做是不對的事實。”

王宜室眼睛眯了起來,卸下臉上偽裝的親善,陰沉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也是這麽跟魏先說的嗎?然後逼他快刀斬亂麻?”

辛意田驀地明白過來了。大概是魏先要跟她分手,她心有不忿,因此找上門來想給她難堪。看穿了對手虛張聲勢的把戲,她心裏頓時一輕,靠在沙發上悠然自得地看著對方,卻不說話。

她這種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激怒了王宜室。她挑眉冷笑說:“你以為你贏了?早著呢!不信,咱們走著瞧。”

辛意田生平最不願意樹敵,尤其是女人。結果只會兩敗俱傷。她嘆了口氣說:“如果一個女人千方百計要勾引一個男人,更何況還是漂亮的女人,我不認為哪個男人能抵擋的了。所以,我信。我跟魏先有三年的感情,我們一起度過了在法國那些艱難的、舉目無親的日子。這種相依為命的感覺我想你即使不能感同身受,也一定能理解。”說到這她停了停,用真誠而懇切的語氣說:“我跟他結婚,不是因為你,也不是因為謝得,是因為我想跟他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