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愛是自私(第5/14頁)
到醫院後,何冉先陪他看完腿、上好藥,然後兩人再去二樓抽血。
等待結果的過程總是十分漫長,蕭寒坐在椅子上,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知沉思著什麽。
何冉垂下視線,下意識地不去看他那太過復雜的眼神。
八點鐘,醫院的人逐漸多起來,走廊上來來往往,越是嘈雜的環境卻越讓人坐立不安。
沒過多久,醫生眉頭緊鎖地拿著她的化驗單出來了。白細胞還是老樣子,不容樂觀。
醫生一如既往地像個老媽子,跟在何冉身後不停地嘮叨:“你這個情況必須要化療啊,不化療太危險了啊。”
這句話早在何冉第一次病發的時候就聽過不下一百次,恐怖程度不亞於緊箍咒。
她不願久留,拽著蕭寒匆匆離開醫院,誰都拉不住她。
開車回去的路上,蕭寒憂心忡忡地望著她,態度相當嚴肅:“你能不能多配合一下醫生,別老讓我擔心。”
“我不是不配合。”何冉目不斜視,語氣也罕見的認真,“只是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想做化療。”
蕭寒皺著眉頭說:“那也別一個人單槍獨鬥,你要聽取醫生的建議。”
他話音停下,過了幾秒才說:“就算是為了我。”
“你先別看我,好好開車。”何冉說。
蕭寒不為所動:“你先答應我。”
何冉抿著唇,半晌終於輕嘆了口氣,“……好,回廣州之後我會看情況打針的。”
蕭寒這才放心地收回視線,認真開車。
他們很快回到花鳥市場,隨便吃了些東西填飽肚子。下午,何冉陪著蕭寒一起打掃花店。
店裏的寵物都受到了驚嚇,情緒很不穩定。打掃過程中有只貓狠狠地撓了何冉一下,她手臂上破了皮,但所幸沒有出血。之後蕭寒就不敢再讓何冉靠近,他來做就行。
下午收工後,他們按照原計劃去何冉喜歡的一家餐廳裏吃飯,晚上再去看電影。
排隊買票時,有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排在兩人前面。老年人說的是重慶方言,聽力又不太好,跟售票員溝通了半晌都沒有任何進展。
後面的人等得不耐煩了,多多少開始抱怨起來。蕭寒見狀便走上前去幫忙翻譯,老爺爺和老奶奶買完票後不停地感激他。
看著兩個老人相互扶持著走遠的背影,蕭寒出了神,許久才收回視線。
何冉知道他在想什麽,心有靈犀地沖他笑了笑,說:“到了這個年紀還能這麽浪漫,挺不容易的。”
蕭寒夜宵了,同意地點點頭。
他們看完電影出來,一天的行程就結束了,晚上九點半才到家。
何冉先洗完澡,放好暖氣,在床上躺著看了會兒書。蕭寒隨後才從浴室出來,走到她身旁坐下。
他一把將書抽走,嚴厲道:“別躺著看書,傷眼睛。”
何冉有些不滿,“我這不是為了等你嘛。”
她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聲音軟下來:“你今天怎麽洗這麽久?我們倆角色互換了麽。”
蕭寒沒接話,反過來叮囑她:“行李都收拾好了吧?”
何冉點頭:“嗯。”
蕭寒掀開被子,將她抱出來,打橫放在自己大腿上。
做之前,他先看了眼時間,說:“明天一早你要趕飛機,我們到10點半就結束吧。”
何冉淺笑嫣然,“聽你的。”
半個小時之內何冉到達了兩次,她雙手攀在蕭寒背後,指甲深深地陷阱他的皮肉裏。
令人窒息的淹沒感漸漸退散,何冉睜著眼睛,渙散地看著頭頂天花板。
蕭寒說得沒錯,她是需要他的。
非常需要。
身旁的人也在發呆,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撫摸著她臉邊的長發。
“你的頭發很漂亮。”蕭寒的語氣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何冉綿長地“嗯”一聲,側過臉服帖著他的手,令他的動作更加連貫。
蕭寒的鼻子貼過來,輕嗅片刻,“很香。”
何冉問:“那你是喜歡我短發還是長發?”
蕭寒說:“都好。”
何冉無聲地笑了笑。
又躺著休息了一會兒,蕭寒突然開口:“小孩。”
“嗯?”
“我想好了。”
何冉側頭看他,“想好什麽了?”
蕭寒說:“之前說的長遠的打算。”
何冉點了點頭:“說來聽聽。”
蕭寒支起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其實很簡單。”他溫和而緩慢地說出心中所想:“等以後我們都滿頭白發了,我還能牽著你的手,還等帶你一起去看電影,這樣就夠了。”
蕭寒說的其實不簡單。“以後”,這個代表著一切遙遠和未知的詞才是真正最奢望的。
何冉彎起嘴角,笑容略顯淺淡,“恐怕我不能陪你到那麽久。”
“別說這種喪氣的話。”蕭寒伸手撫摸著她的眉梢和鬢發,他的目光深深地刻進她的心裏:“你能的。”